帅帅守在保姆车内一边拿手机看直播一边等州围,他还在为州围未能完成大满贯大呼可惜,结果那节外生枝的一幕横空出世,惊得他除了把嘴里的矿泉水喷了一玻璃,还一蹦三尺高一头撞上了车顶,撞得眼冒金星龇牙咧嘴。
面临突发事故,扬瓣立刻将原本的全景镜头视角切换成杨导单人,杨导在主持人的眼神示意下继续获奖感言。
所以再往后的内容,作为看直播的观众就暂时不得而知了,只能听到台下有轻微的嘈杂声。
一旁的小田目瞪口呆,完全顾不得擦脸上被溅到的口水,老半天才回神,喃喃道“原来州围姐和林总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根据以往更换同僚的频率判断,帅帅预估小田在州围的折磨下坚持不了一个月,稳定性很有问题,底细也还没被摸透,所以他下意识想帮州围隐瞒“我要是说他俩没一腿,你敢信吗”
小田“”
州围被林纵横半抱半扶着搀起身。
几个工作人员簇拥过来,众目睽睽之下事已至此,他也没再欲盖弥彰地和她撇清关系把她交给别人手里,扣在她手臂上的手松了松,终于还是没去理会她那声冰冷的“走开”,重新握得更紧。
州围尝试着把崴到的那只脚踩到地面,无果。
林纵横侧头看一眼她的反应,她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反着细碎的光。这本是杨导的时间,他们在台上喧宾夺主已经够久,他默了一秒,半弯下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了去。
下了台,他朝台上的杨导轻轻点头示意,在全场齐刷刷的注目礼下径直把州围一路带出了馆厅,与闻讯赶来的帅帅迎面相撞。
帅帅紧急刹车后掉头,小跑两步跟上林纵横的步伐,忧心忡忡地问道“她摔伤了”
“嗯。”
接下来的配合不需要沟通,一个稍稍放缓了脚步,一个迅速把带来的大衣往州围身上盖了上去,考虑到外面的记者,帅帅把州围的脑袋也罩了起来。
保姆车就等在外头,安保人员也准备就绪,铜墙铁壁般将记者阻隔,一出体育馆,候着的人群仿佛被触发了某种神奇技能,喧哗声猛然扩大数倍,相机的闪光灯也疯狂地闪烁起来,将每一帧画面都定格记录。
林纵横在一片嘈杂中将州围放上座位,他没打算跟去医院,正要转身走开,却发现车里居然还坐着自己的经纪人andy。
andy没空在这时跟他废话,只说“纵横上来。”
林纵横看向州围,她也在看着他,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互相对峙,像隔着一个世纪。
片刻后,他在外把移门关上,终止了这场不明所以的对视。反正木已成舟,也不在乎再多一记实锤,他绕到车子另一侧,开门钻了进去。
几乎所有人都在迫切寻求一个隐藏了十年的答案和一个站得住脚跟的说法,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搅得沸沸扬扬。
满城风雨。
而车里的气氛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去往医院的路上,死一般沉默的空气里只剩数台手机不停有来电进来响起的震动声,混杂着疯了一般吵个不停的短信微信提醒,“嗡嗡”交织在一起,此消彼长,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一车子人心思迥异。
帅帅大概做了八百次心理建设,动用了熊心豹子胆鼓起勇气,最终战果也只是在又一次掐掉一个电话后回过头弱弱地说“微博瘫了”
没有人搭理他。
两尊大神坐在左边的那位冲着左边窗外,在右边的冲着右边窗外,两个后脑勺互相对着,彻底贯彻了十年来对外的“不熟”、“没关系”、“只是合作关系”的方针,听到他如是说,两颗后脑勺连角度都不曾动一下。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帅帅暗自腹诽,有本事刚才也装作不熟啊
现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两个很熟了。
熟的不得了。
最后只有患有尴尬癌的小田实在受不了那种让人窒息的氛围善意地给予回应,她装出吃惊的样子,道“哇,真的诶刷不出东西了。”
帅帅投去感激的一眼,但是小田人微言轻,这一声回应并不足以完全抵消他的尴尬,他眼珠子一转,尝试挽尊“围围,你脚疼吗”
州围睁眼,望着窗外的风景倒退,既然被被点名了,而且还是出于关心,她还是给面子理了一下帅帅,说“不疼。”
帅帅“”站都不能站了铁定是骨折了,还不疼他低头贼眉鼠眼看一眼州围那原本用“纤纤玉足”来形容的脚,现如今已经完全穿不下鞋子了,像一团发了酵的面饼肿得老高。
州围不想他看,缩回了脚藏到自己长及脚踝的裙摆后面,整个过程面部表情不曾出现一丝波动。
脚是州围的脚没错,但是帅帅觉得痛觉神经大概是长在他身上的,不然他为什么切身感觉到那钻骨的疼痛从着他的脚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以至于他抖着牙狠狠打了个寒颤。
电话仍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比离离原上草还要野火烧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