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彧难得有一天的假期,特意从郊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看晏安。按了门铃,江朝暮着急忙慌地来开门,然后一句话没搭理他就又走去了卫生间。祝彧站在门口,距离很远都能听见晏安干呕的声音。
他心慌地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问“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晏安压抑的声音和着马桶抽水的声音响起,祝彧又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约莫半分钟时间,面前的门打开了,江朝暮扶着一脸苍白脚步虚软的晏安走出来。祝彧一看她这神色就说要去医院。晏安软踏踏地倒在沙发上,闻言摆摆手,说“没事。”
“什么没事,你看你”
“之前去过了,肠胃上的小问题,不碍事。”
祝彧拿疑惑的眼神去看江朝暮,得到的却是她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晏安勉强地喝了一点水进去,靠在沙发上的样子看上去很像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祝彧刚一靠近,晏安就往后躲,皱着眉头捂着口鼻艰难出声“你身上的香水味”
“香水”祝彧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说“没错啊,这不是你之前送我的”
“我现在闻着就头晕,你离我远点。”
祝彧古怪地往后退了几步,去问江朝暮“她这是什么毛病”
江朝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化作了一声长叹。她跟晏安说“我让酒店跟你做碗清粥上来”
见晏安想说什么,她忙说“你放心,我亲自去盯着做,保管什么添加剂都不会放。”
晏安点点头,江朝暮就走了。她这会儿终于缓过来了一口气,问祝彧“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最近一段时间就只有今天有时间了。”
见晏安疑惑地看过来,祝彧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我要代表我们赛区出国打比赛。”
晏安一点点把眼睛瞪大,问“是你们战队一起去吗”
“不是。是上面的人在每个位置上挑人组队去比赛,我打得这个位置上找到了我。”
晏安无声地鼓了鼓掌,说“了不起。”
“所以我过几天就要去g市集训,之后就要出国了。”
“要去多久”晏安问。
“算上集训的日子,至少半个月十来天吧。”
“祝你取得好成绩,我”
真诚的拍马屁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晏安接起来,江朝暮在电话那头跟她说“俞珂打电话给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有没有说什么事”
“说是关于你爸俞顺康的,具体事说要跟你要见面才能细谈。你想见吗不想见我就帮你推了。”
晏安犹豫了一会儿,说“见吧,十五分钟后我在客厅等她。”
祝彧见晏安勉力撑着身子起来去洗漱,问了她一声“要见谁”
晏安往前走,声音很平静地在说“俞珂。”
房门打开的时候,跟在江朝暮身后的其实不止有俞珂一人,还有俞岩和他的女朋友。
晏安让他们进来坐,直截了当问此行来找她的目的。俞珂没直接回答,反倒是拿眼神很不礼貌地一直盯着祝彧看,俞岩那个女朋友倒是一下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摄像对着祝彧就要拍。江朝暮拦住了,才说了句不方便,那个女孩子一下就生气,坐在沙发上伸手就去抓茶几上的小饼干和零食,把碎渣吃得到处都是。
江朝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晏安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他们今天过来的目的。
“我就问你一句,你承不承认俞顺康是你亲爸”
祝彧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格外大。晏安倒是平静地说“我亲爸早死了。”
“不管俞顺康是你亲爸还是你养父,总归你得喊声爸爸是吧”俞珂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拍在她面前,问“你爸现在要死了,你管不管”
晏安把桌子上的纸拿起来看了几眼,由衷地说了句“报应啊”
肺癌晚期,不治疗的话可能没多少活头,要治的话,对于从不买社保和保险的这家人来说,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晏安仔细看了看检查报告,出自当地的三甲医院,该有的印章都有,不像是伪造,这么说,俞顺康可能真的命不久矣了。难怪上次见他听他说话的声音那么别扭呢。
“看日期,这是昨天的事他人现在在哪这事他自己知道了吗”
“医生要求立马住院,但住院要交5000的保证金,我们没钱,所以昨天看完病就先回了家。这事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他还当自己是普通咳嗽。”
晏安把几张纸折起来放回去,问“所以你们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俞珂定定地看着她,问“晏安,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病重不治身亡吧这些治病的钱,我们家拿不出来,但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少买个包少买件首饰的事。”
“你说得没错。”晏安诚恳地点头,说“这笔钱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我有个问题很好奇,希望你解答我的疑惑。”
晏安看向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