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一听蒋柏说要给她干奶打电话就急了。她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说:“别跟她说,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说了能算,别让她知道可以吗”
蒋柏看了她一眼,叹着气收了电话。
车子一路沉默着往晁朕父母家驶去,到地方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晁岑和蒋松等在花园里。
这么冷的天气,晏安这样想。
“怎么了怎么了”蒋松小跑着凑过来拉住她的手,说:“一接到小柏的电话我就赶回来了。说是要说清楚,要说清楚什么”
晏安看着她脸上真情实感的担忧神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听晁朕说:“我们自己先聊。”
晏安跟着晁朕回屋,灯还没打开的时候她就听见晁朕问:“你想分开吗”
晏安如实回答,“不想。”
“不想的原因是什么”
“我咨询过律师,如果要彻底分开,确保那张纸的法律作用失效会非常麻烦。我们之间会有很多关于财产方面的牵扯,要完全弄清楚,很困难。”
“你如果想要分开,这些事情很容易,你可以不必操心。”
“还有我干奶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因为我父母的事她一直很担心我……之前她知道……她很开心,精神也跟着好了不少,如果……”
“你担心顾虑的事情我都可以处理。所以,你要分开吗”
晏安在黑暗中拧着手指并拢脚尖,让眼泪无声地落下。她问:“你想分开吗”
“不想。”她听到晁朕这么说。
“你的原因是什么”她问。
“你觉得呢”晁朕说:“我不在乎财产分割,我的家人一向尊重我的决定,我似乎没有顾虑。所以,我不想的原因是什么,晏安”
晏安几乎要把手指拧断,她说:“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告诉你你就会相信吗晏安,你一向只愿意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我说不想分开,你现在又在猜测着什么”
晏安死死咬着嘴里的肉,直到血腥味充满口腔也没说一句话。
“我不会和你分开。”晁朕在黑暗里开口,语气听上去极度疲倦。“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和你分开。你如果觉得喜欢作为维系感情的基础太单薄你就把它全当成我偏执的执念。我不会和你分开,等到了可以转正那一天,我不会管你愿不愿意别人支不支持,我一定会把那张纸换成两本证书。我可以随时恭候你的律师来找我。”
“可是太难了。”晏安呜咽着说:“走到今天这步已经很难了,我每天都很累,我非常累。”
“你觉得难,觉得累,只是你不想主动解决事情。”晁朕不知道看着哪里,说:“我之前和彭天天说过,我和你总有一个人要妥协。你想开心轻松地生活,我只用放弃我没用的骄傲和自尊来配合你就可以。我之前也觉得很难很累,可是比起你和你分开,我想我可以接受。你眼睛和脚受伤的时候我真的想过,好像这样也不错,你哪也去不了,我哪也不去了,我们在家两看相厌,活到哪天算哪天。”
“我只是不想把身体流脓的地方剖开给你看。”
“是这样吗晏安。”晁朕说:“你只是希望我给予你无限的包容和爱。我不能对你所谓的伤口产生一点你不愿意看到的反应,为什么受伤我也不可以问出口,我要小心谨慎地来成全你的敏感。你一向什么都不说,却希望主无条件地赦免你所有的罪。你把我当神看,可我不是神,晏安。”
“你知道得那么清楚,我所有的问题你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你如果不能接受,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呢”
“因为我也把自己当神看,以为神能感动世人我也可以。我也是到前段日子才终于认清,我不是神,我规劝不了你。”
“可以,现在弄清楚还不算晚,什么时候弄清楚都不算晚,不然佛家也不会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是不是我干奶那边我会搞定,财产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分割听起来麻烦也总有弄清楚的时候,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你到现在仍然觉得来得及吗”晁朕压低声音缓慢地说:“晏安,我不会和你分开,无论如何都不会。我想过了,我做不了神还可以当傻子,傻子总是要快乐一点。”
“你早想清楚为什么不早来跟我说”
“我以为你会主动到我面前指着鼻子骂王浅棠。可你脾气意外变好了,我没等到。”
“我跟你保证,那件事等到时间合适的时候我一定跟你说。”
“不说也没关系。”
“我说了告诉你就一定告诉你,不过要等等。”
“好。”
晏安流着泪摸黑找到了晁朕,趁着夜色顾不得脸面地往他怀里钻。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说:“你爸妈和蒋柏姐还等着我们给交待。”
“今晚不从这间房间出去,到了明天他们就不会再问了。”
“哦。”
“在想什么”晁朕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