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面向窗户躺着。刚才彭天天在门外和晁朕的争吵她有听到一点,但从头到尾好像只有彭天天在说话,她并没有听到晁朕的动静。
吵什么呢有什么可吵的。
背后门有了动静,晏安没回头,只轻轻地问:“回来了打个热水这么长时间我想洗个手那么困难吗你是不是存了心想偷懒”
没听到彭天天回答的晏安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刚挪了挪身子,就见晁朕端了水到她面前。她看着他拉过椅子,把盆放在上面,自己挽起了袖子。
晏安把手往身后藏,问他:“汤圆呢”
“回去了,明天要上学。”
“他都保送了!”这话一说,晏安自己都听得清楚自己语气里炫耀嘚瑟的意思。
晁朕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没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前什么都会有变数。”
晏安一听这话,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她伸手抓住晁朕的衣袖,说:“他读书很刻苦很努力……”
晁朕顺势把她的手抓了下来,用已经沾湿的热毛巾给她擦手。晏安想抽,又听他说:“我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可能会有不理智的想法出现。”
晏安僵着一整具身子让他擦手。晁朕平时的洁癖和矫情也在这会儿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晏安能感觉自己手上掉了几层皮的样子。
“难得你还有在乎的东西。”晁朕笑着说出了这话,但因为低着头,晏安还是没看见他的表情。
“我当然有在乎的东西。”晏安这样应了一句。
“除了你干奶,你那些所谓的朋友外,你还在乎什么呢”晁朕突然抬头,看向她,问:“就算是你干奶和你那些朋友,到了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割舍的,是吗”
“你在说什么”晏安突然冷了声。
“是,他们不能割舍,所以只有我可以,是吗”
晏安把手抽回来,重重地往床上一趟,把被子拉过了脑袋。
莫名其妙这个人,真是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
“晏安!”晁朕突然叫她,问:“你现在有多少钱”
“关你什么事”晏安在被子里闷声出口。
“你可以给我至少一半吗”
“你在说梦话吗”
“那张纸……你好像一直不知道那张纸的作用。”
“那张纸本来就不具有任何作用。”晏安把被子撩开,看着他,说:“很晚了,我不舒服,我可以睡了吗”语罢,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如果我现在去申请个人破产,或者去借一大笔钱,你就能知道那张纸的用处。”
晏安又把被子撩开,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说:“你不会的。”
外头一直被云彩遮蔽的月亮突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清清冷冷的月光正好就越过窗户洒在面前这人身上。晏安见他坐在光里,镇定地说:“我会的,你知道。”
“你想要怎么样呢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晏安出声问:“我们不是一早说过,好聚好散再见还是朋友”
“这可能只是你梦见的事情。好聚好散再见还是朋友我为什么要跟你好聚好散再见还是朋友”
晏安坐起身来,费力地用一只眼去看他,半晌,说:“晁朕,我真是不懂你。”
“正好。”晁朕说:“我也不懂你。”
月亮还是明明亮亮地悬挂在那,洒在他身上的冷光也没减弱偏移半分。晏安没忍住问出声来:“你是拍戏拍魔怔了吗你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剧情吗”说着,晏安够头四下看了几眼,问:“这是不是剧组特别节目藏了隐形摄像机你是不是在整我”
“你觉得,我们的事,你说了算吗”
听到这话的晏安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说:“我说了不算阿。我一早就知道我说了不算阿。所以要登记是你说的,登记不算数是你说的,要分开是你说的,我向来都是赞同并全力支持你的意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几乎都照做了。难道我的执行能力还展现得不够好吗”
“很好。”晁朕由衷地表现肯定,说:“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保持。”
晏安生生被气笑了,说:“可是不好意思,这次我想自己做主,可以吗”
“可以。”
晁朕回答得这样快这样果断晏安反而觉得有问题。果然,只听他说:“我会去借高利贷,因为那张纸,你也是债务承担方。如果你要分开,我会宣布破产,那笔债务会落到你身上。你干奶心脏不好,会需要去全世界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心内专家。彭天天通过保送站在了名校门前,祝彧的职业生涯刚刚走上正轨,这一切看上去都很好,都在按照你希望的方向在发展着,是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晏安问。
“我只是把我们分开可能会发生的事提前告诉你。晏小姐,你和我分开不仅只是一个人财两空的结果。你这样精明,应该知道这买卖很不划算。你辛苦了多久才有现在的生活。你知道被高利贷债主追债会是什么样子吗想知道要怎么过居无定所随波逐流的生活吗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