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一眼看过去,卡座里还真的有不少蠢蠢欲动的人,看来常雨霏说得也不尽然,今晚在这里的不全是家境优渥的人。
“我加码”姚雪津也把自己的皮夹抽了出来,说“我这里有香港某商场的十万代金卡,有需要的可以拿去,现在正是换季上新款的时候。”
俞珂现在终于知道怕了,整个人几乎要缩到她的怀里,小声问她“要怎么办啊你得罪了人可千万不要连累我。”
晏安把她推开,自己坐下来沉着冷静地开口“你们想要怎么样”
姚雪津热情洋溢地出主意“你们往她身上泼酒,到时候就说她自己喝醉了,反正今晚是她自己过来的,这里的监控我们都可以安排。”
嚯现在倒是不傻了,看来一旦脑子跌破底线就会有触底反弹的迹象。
“她亲爹妈早死了,她是被收养的孤儿,有什么问题根本不会有人管她”姚雪津晃动着气泡酒给众人扬威助兴。气泡从瓶口喷溅出来,落了些在晏安头发上。
晏安闭了闭眼,想到了上辈子。她被人关在厕所隔间,有人站在椅子上举着水桶对着她。她苦苦哀求着,也能看到那人眼中的慌乱。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是坏人就有霸凌欺负人的天分,她以为她会妥协,却又听到另外一个人的怂恿
“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你怕什么呢”
透心凉的冷水浇下来,她被关在厕所隔间整整一天也没人来找她,直到清洁工下班前才发现冻得不行的她。
“长得又骚又贱平时不知道打扮地那么漂亮给谁看喜欢卖弄风骚就卖弄个够好了”被人堵在墙角,强制地被剥下校服外套和内搭,她拼命地缩着身子躲避着,可还是被泼了乱七八糟的污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被强硬写上侮辱性的文字。
“敢告诉老师你就死定了”
藏在书包内夹层的女性生理用品被翻出来,上面被写上“晏安来了”后贴在教室黑板上。路过的人看见,都明明白白取笑她。
是个人都能对她评头论足,是个人都能对她进行羞辱,是个人都能伸手往她脸上蹭两把。
这是她上辈子最痛苦和黑暗一段时间的境遇。所以她后面能死心塌地喜欢陈舜并心甘情愿嫁给他给他当牛做马,也是因为那时候是他扯了她一把。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陈舜真的伟大如普罗米修斯遗留在人间的火种,一点点的火星就能刺破天际给她黑暗世界带来亮光。
有人伸手推了她一把,晏安睁开眼,把自己掩埋在心底的善良掏了出来,她诚恳的发自肺腑地跟常雨霏说“你是好人家的女孩儿,你要自尊自爱懂得体面,这样是不对的,你不应该长成这样。”
她说话像是个濒死的老妪,常雨霏当真放下酒杯看她,许久,笑了,摊手说“我喝醉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都与我无关。”
无药可救,白费口舌
晏安扯了扯俞珂,说“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自己是谁”姚雪津从一众男性腿上爬过来,在她没反应过来的当下把一瓶酒浇在了她的头上。
“artyti”
这话像是末日狂欢的宣言,晏安眼睛还没睁开又是一瓶酒落在头上。她到了嘴边的脏话混合在浓郁的酒精里。她抹了一把脸,找到姚雪津的头发,揪住,当头就是一巴掌。
她想打她好久了。
姚雪津尖叫,晏安趁机又给了她一巴掌。之前high到极点的氛围有瞬间冷却,晏安从滴酒的眼睫毛里把周围人一一看过。
所有人都怔愣住,常雨霏突然酒醒的样子,说“快报警把这个神经病弄走”
“要报警吗我可以帮忙。”
和这个地方这个氛围完全异样的清冽声音在晏安视觉死角里响起,常雨霏听到这个声音的当下就变了脸色。
“真热闹啊,考完期末考就这么high吗常雨霏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怎么不叫我和晁朕这还是一个班的同学呢”
谢敬旻杵着沙发椅背跳了过来,推走了常雨霏身边的男生,自己悠然地坐下。
“阿朕”常雨霏战战兢兢地开口。
晏安刚想转头,脑袋突然一重,接着眼前就是一黑。一件外套罩在了她的脑袋上。
晏安迫切地想撩开衣服却被制止住,她只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说“你们在玩什么看样子很有意思。”
“不是没有,你听我说”常雨霏声音里半点没有了之前的醉意熏熏,她磕磕绊绊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拿酒浇头好玩吗你不表演一个”
晏安终于从外套里把脑袋挣脱了出来,一睁眼,就见晁朕把一整瓶酒推到常雨霏面前。常雨霏盯着那瓶酒,没一会儿眼泪就掉了出来,混合着睫毛膏和眼线液,在脸上留下一道浓黑的印迹。
“她还做什么了”晁朕突然回头看她。
晏安愣了一愣,急忙福至心灵,委委屈屈地出声“拿酒浇我。”
“谁拿酒浇你”
晏安嘟着嘴,哼唧出声“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