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水之畔,曹操的气息越来越弱,当于禁带着武义来到曹操身前时,眼看着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许褚见到武义,眼中凶光一闪,拔刀怒道:“贼子,我杀了你!”
武义没有理他,只是对着曹操躬身一礼:“见过曹公!”
“仲康住手!”曹操费力的抬了抬手,阻止住许褚:“大郎如今占尽优势而来,乃为义也,你此时杀他,虽能泄愤,然你我便是死后也要背上不义之名!”
许褚咬牙道:“不杀他,难泄心头之恨!”
“杀了他,我将遗憾九泉!”曹操示意曹洪将许褚拖走,看着武义笑道:“这气度倒是不错,有大将之风,只是莽撞了些。”
“曹公于我有恩,于公我不能放走曹公,但如今曹公相招,便是有性命之危险,义也必须来,我已留下军令,若我受到挟持,三军将士不会顾及我性命,会立刻射杀所有人,包括在下!”武义躬身道。
“好,有气魄。”曹操抚掌笑道:“陪我坐!”
武义点点头,跟着曹操一起,坐在这沽水之畔,看着那缓缓流逝的沽水,武义没有说话,曹操却是笑道:“可惜了,你是无法生擒我了。”
“曹公,我有一事不解!”武义皱眉问道。
“说。”曹操点点头。
“既已穷途末路,为何不愿投降?您与主公,乃至交好友,就算投降,主公也定会善待于曹公,何至于此?”武义皱眉问道。
“何至于此?”曹操看着河水,摇头道:“大郎啊,若我与你一般,是辅佐旁人,势穷之下,必然投降,但我与伯道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的,要么权掌天下,要么身死魂灭,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为什么?武义不懂。
“故人相聚,便莫说这些扫兴之事,你也莫要想拿我去见他,活着的曹操不想见他。”曹操摆摆手道:“不想昔日那寡言少语的少年,如今也已成为大将。”
武义摇了摇头:“曹公过誉。”
“你若回去了,帮我告知伯道……若他日能游猎江东,请他设法保我妻儿。”曹操没有多说什么,是与不是,自有世人去评价,武义算不算大将?至少在曹操看来,现在的武义是够格了。
“定将此言带到。”武义点点头。
“还有啊,江东也好,刘备也罢,若想与陈默相抗,必取西川,蜀王刘璋暗弱,非成事之主,不足为谋,若想得天下,当先取巴蜀,巴蜀定,则天下定,巴蜀若为孙刘两家任何一家所得,则天下必苦于战乱,我知伯道有早平天下之志……”说到这里,曹操遗憾的叹息一声道:“原本此事当由我来做,如今既败,这天下便只能由他来定,旁人皆无此能也。”
武义犹豫了一下,看向曹操道:“曹公可恨主公?”
“恨!”曹操闻言,咬了咬牙:“当年若他与我携手,如今天下早定,我兄弟曹仁、曹纯皆死于其手,如今元让、妙才亦死于乱军之中,我曹氏一门英才,半数陨于其手,你说我该不该恨!?”
武义点点头,这么说的话,确实该恨,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有本事就报回去,没本事那也就只能认了,国仇家恨,有时候是不分的。
“但就如我先前所说,这条路是条不归路,我与伯道既然都踏上这条路,那自然是生死各安天命,可惜了……最终未能再见他一面。”曹操看向武义:“我知你想问何事,但江东终究是帮了我,如今既然我身败,便不能拖累他们。”
武义点点头,也绝了再问江东接应人马位置的心思。
曹操没再谈其他,转而开始说些琐碎,说他的女人,说他的儿子,还跟陈默的儿子比比,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武义看时,却见曹操头颅已经低垂,没了声息。
武义叹了口气,起身,默默地对着曹操尸体一礼,扭头看向众将。
“主公!”许褚虎目噙泪,噗嗵一声跪倒在曹操面前,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看向武义,虎目通红的拔出刀。
武义目光一沉,退了一步,伸手按刀。
“不杀你,是主公最后的命令,某虽想杀你,但怕九泉之下主公怪罪!”许褚冷冷的瞪了武义一眼,随后将刀横在脖子上,怒吼道:“主公稍待,许褚来也!”
说完,猛然一拉刀柄,血光迸溅中,许褚魁梧的身躯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曹操身旁。
“主公稍等,曹洪来也!”在武义震惊的目光中,曹洪也毫不犹豫的拔剑自刎。
武义看着两人的尸体,久久不语,复又看向一旁的于禁、毛玠、李典三人,沉声道:“三位,我主与曹公之争,虽有仇怨,但如今曹公已死,以三位将军之能,若肯投效,我主必不薄待,还望三位三思!”
于禁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寻死,武义继续劝道:“乐进将军如今已在西凉效命,三位若是愿意,在下愿为三位将军向主公请命,将三位将军送往边地,保境安民,亦可名留青史。”
曹操既然已死,虽然曹昂等人已经被送到江东,但已难成气候,此战之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