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住刘能。
“大胆!你想干什么!?”刘能慌乱道。
“陛下,只有如此,陛下才能与此事撇清关系,不被贼人迫害,得罪了。”赵申将宝剑横在刘能咽喉处,低声道。
“那你把剑拿开一些,莫要伤着朕。”刘能心中松了口气,脑子也恢复了思考能力,大概明白了赵申的意图,但感受着脖子上那冷冰冰的寒气,还是有些颤抖。
这话多少有些伤人,毕竟不管是否有私心,赵申这最后一刻,还是念着刘能的,但刘能此刻,却连句场面话都没有,多少让人心寒,也难怪斗不过陈默,看看陈默是如何待下属的。
“中丞,这是何意?”李儒看着赵申,笑问道。
“放我等离开洛阳,自然保陛下无事,否则……这弑君之罪,我怕尔等担当不起!”赵申冷冷的看着李儒,怒喝道。
不管刘能是谁杀得,但如果死在洛阳,哪怕陈默如今远在数百里之外,依旧难逃干系,就如同当年刘协身死,不管过程如何,但刘协是死在睢阳的,这个锅,无论后来曹操怎么说,在大多数人看来,弑君者就是曹操,大汉或者说华夏自古以来,最看重的就是大义,若背上弑君之名,就算陈默最终得了天下,但在人心中,也会埋下一根刺。
这根刺或许对当下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于长远而言,只这一点,就能给后来所有野心家造陈默反的理由,而且还能得到很多人支持。
赵申猜的不错,李儒不敢担这个罪名,不过脸上是看不出来的,依旧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随意的瞥了刘能一眼,微笑道:“中丞也是久居宦海之人,怎会如此幼稚?自先帝驾崩以来,这世上其实已经没有真正的天子,主公说此人是,那他便是天子,但若有一天,陛下不幸驾崩,自然也能另立新君,陛下这些年夜夜笙歌,这宫廷嫔妃留有子嗣者有多少,可能陛下都数不过来,你是如何觉得,我等会在意他的死活?”
“逆贼,安敢言此无君无父之言!?”一旁刘桢闻言大怒,指着李儒破口骂道。
李儒抬起手道:“弓箭准备!”
十多名亲卫迅速上前,举起手中弩箭。
“赵申,快放了朕!你莫非真要看着朕死不成!?”刘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下来,同时厉声喝骂道。
“陛下稍安勿躁,此乃李儒诈我等~”赵申见状大急,他又八成把握李儒是在诈自己,宦海多年,带兵打仗他或许不行,但说到这勾心斗角,揣摩心思的本事,放眼朝堂,能站在百官之列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但此时此刻,刘能开始奋力的挣扎,只能低声劝道。
“放屁!”刘能出身市井,这等危及性命之时,哪愿意冒险赌对方是否是诈自己,万一不是,小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当即大骂道:“你莫非真要用朕来让大将军背上弑君之名不成?赵申,你好歹毒的心思!”
李儒没有下令放箭,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赵申看了看李儒的表情,又看了看刘能,最终无奈一叹,拿开宝剑放刘能离开。
刘能连滚带爬的爬到李儒脚边,对着李儒道:“尚书令,此事与朕无关,是这些逆贼胁迫于朕!”
这世上最让人难受的事,可能就是自己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人却调过头来辱骂自己,赵申呵呵一笑,看了看李儒,冷然道:“你赢了!”
说完,将剑一横,抹过自己的脖子。
刘桢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赵申,又看了看李儒,犹豫了一下,丢掉宝剑,他是宗室,应该不会……
“放箭!”李儒挥了挥手,身后一排亲卫迅速将利箭射向刘桢。
“杀……杀的好!”刘能眼角颤了颤,随即拍手道:“这帮逆贼。”
“陛下。”李儒转身,对着刘能一礼,微笑道:“德阳殿染了刀兵之气,暂时不宜再居,请陛下移驾。”
“去何处?”
“去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