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到中午时,颜良也开始力竭,他已骁勇闻名,但也终究还是血肉之躯,一人又能杀几个关中军,淡淡的无力感在心头萦绕,会输!温县怕是守不住的念头不断在心头冒出来,手中的刀似乎也失去了力量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无力感越来越重。
或许颜良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作战也会这般无礼,往日里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似乎消失了,任自己如何想要鼓起来都难以做到。
守军的状态,高顺能够明显察觉到,看了看天色,高顺扭头看向旗官:“陷阵营……攻!”
“喏!”
旗官答应一声,连连挥动令旗。
“呜~”
带着奇特穿透力的号角声哪怕在喧嚣的战场上也依旧清晰,攻城的关中军自发分开一条道路,一支身披铠甲的军队自军中杀出,直奔城墙二来。
正在厮杀的颜良感觉压力突然一轻,心神微微一松,但当他看到那支如同梦魇般的军队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突然觉的浑身一冷,遍体生寒。
守不住了!
颜良心头发凉,虽然刀还在动,但一颗心却渐渐沉下去,本就动摇的信念,随着这支军队的出现彻底被摧垮。
当日河畔,这支军队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两倍于对方的兵力,士气正盛的时候,却被对方杀的丢盔弃甲,狼狈奔逃,哪怕以骁勇称于世的颜良,面对这样一支军队,也难以提起勇气去面对。
本就已经被摧垮的信心,在这支军队出现的时候彻底丢失。
“撤军!”颜良咬了咬牙,这支人马出现,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温县怕是守不住了,他选择了最明智的做法,既然难以守住,那便保留有生力量再与对方周旋。
败势已定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选择,原本无可厚非,但当一个以热血、骁勇著称的武将,选择了这样理智的做法时,对武将本身而言,却是可悲的。
“颜良已废,不足为惧!”当高顺得知颜良率部自东门出逃时,并未叫人拦截,只是命人点起狼烟,让马岱率领骑兵尾随追击。
没有人理解高顺这句话的意思,或许只是胜利者的宣言而已,但在往后与冀州军的交战中,渐渐发现这位曾经勇冠三军的河北名将似乎已经没有曾经传说的那般厉害。
当然,这是后话,战争尚未结束,温县还未彻底占据便不算胜,高顺用兵虽然犀利,但却更加谨慎,他不以个人勇武闻名,但每次作战,却是攻无不克。
当年在洛阳无人问津,只在西园负责练兵的小将,如今再回中原,第一战却将名动天下的河北名将杀的毫无还手之力,高顺之名,自今日之后恐怕会威震当世,当然,陈默的识人之能经此一战之后或许更会被天下人钦佩。
高顺入城之后,立刻集结陷阵营,沉声道:“传我军令,擅杀百姓者,斩!掠夺民财者,斩!趁机作乱者,斩!”
高顺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严明军纪,在这个乱世而言,军队攻破城池,趁机掠夺财物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这几乎是默认的规则,像高顺这样严格约束部众的将领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能约束住的更少,或许说是唯一也不为过。
陷阵营立刻领命,迅速结成一支支十人队散往城中,约束三军,高顺则派人往洛阳汇报,此番大战,河内是陈默明确要的地盘,也是之后与袁绍对战的战场,如今温县已下,已经在北岸有了根基,陈默的大军便可以大举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