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胭脂歪头,“说了好些话,你问哪句”
卢娇挑眉抱胸,“呦,这才多早晚功夫,难不成竟就把你收复了果然是个妖精。”
眼角瞥见她手里拿的簪子,卢娇又啧啧几声,“可真够下血本的。这样的玉料如今也难寻了,放到外头少说也得百银子呢。”
“竟这样贵”胭脂虽猜到可能价值不菲,却也未曾料到竟然要这么多银子,登时吃了一惊。
“罢了,”见她这样一惊一乍的,卢娇反而笑起来,“再贵也是对簪子,她本人不在意,你又何苦耿耿于怀以后挑点东西回了也就是了。”
胭脂想了想,也是,便小心翼翼的将簪子包好后塞到袖子里收好了,完了之后才好像发现了什么稀罕事儿似的斜着眼睛瞧卢娇,“四姐你平日家对胡九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的今儿反而没多少酸话”
“偏你这小人精来挑我”卢娇恨恨的往她滑嫩的腮上掐了一把,一边往裁缝店走一边百感交集道“先前我不过是气她将镖局搅和的一塌糊涂,可你的话却提醒了我,如今想来,她身似浮萍,自然想找个归宿。不过是看上一个人,做了天下大多数姑娘都不敢做的事,说了大多数姑娘都不敢说的真心话罢了,何罪之有”
胭脂点头,若有所思,谁知不知怎的又忽然想起来才刚胡九娘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喜欢大当家么”
“可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哎呀,真是的,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卢娇只是见她略一走神,然后一张小脸儿刷的红透了,不由得十分好奇,“想什么呢”
“哪里有想什么”胭脂猛地抬高了声音,不过马上就觉得自己这样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忙收敛心神,使劲往脸上扇风,“四姐,天色不早了,咱们不要再磨磨唧唧的,赶紧去量好了尺寸选了样子是正经。走吧,走吧,走吧四姐”
两人嘻嘻哈哈到了裁缝店,里头一个老头儿正与人量衣裳,瞧见卢娇还抽空问了个好。
“这不是四当家么可有日子没往小老儿这里来了,今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里间坐,小狗子,上茶”
卢娇笑道“张老伯最近越发硬朗了,年底事忙,哪里有空今儿不就来了么。”
话音刚落,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就麻利的端了个茶壶上来,倒了茶后本能地抬脸,正对上一张带笑的芙蓉面,脸嗖的就红了。
卢娇暗笑,又推了推胭脂,小声打趣说“瞧见了么,同你方才一模一样。”
张裁缝忙的很,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才得闲,顾不上休息就往这边来了,“四当家今儿要做什么衣裳”
“并不是我,”卢娇笑着指了指胭脂,“我妹子,她才刚从南边过来,那里的衣裳如何保暖可巧又得了新料子,少不得劳烦您老了。”
张裁缝点头,“正是这话,南边儿春夏秋的衣裳倒罢了,冬日断断是扛不住的。”
说着,又眯着微微有些昏花的老眼瞧了胭脂一眼,笑着赞道“姑娘好相貌,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姓江,”胭脂道,“您老过奖了。”
“不过不过,”张裁缝摆摆手,叫人去取今年时兴的衣裳样式册子来,又一本正经的道“我活了五十多年啦,男男女女见过多少诰命夫人也有哩姑娘的容貌,算是这个”
说着,他就比了个大拇指。
这样夸自己的好话,胭脂倒不好使劲计较,便将带来的料子给他看。
张裁缝细细看了一回,连连点头,“确实是好料子,便是咱们沂源府,也只那么一家布庄有,亏得你们找我,若是找了旁人,到底辱没了”
没想到这么个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老头儿,说起话来倒是自信的很。
似乎看出胭脂的惊讶,卢娇就解释道“张老伯祖上便是做这行的,如今少说也有七十多年,他老人家从站不稳的时候就在布堆里打滚,手艺是一顶一的。”
胭脂恍然大悟,“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才来,哪里知道”张老伯笑呵呵的道,又指着里头的白狐皮道“这皮子好得很,我有几年没见过了。”
胭脂就说“这是四姐去关外的时候买的,只是便宜了我,不巧我又没弄过皮子,便一并带来了。”
“原来如此,这两块做短袄有些浪费,长袄和斗篷都不大够,倒是长褙子好。”张裁缝点点头,略一沉吟,“我实话实说,这皮子,我弄的也不大多,不过倒是知道有人长于此道,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便将皮子交于他,保准弄的板板整整的。”
见卢娇点头,胭脂自然也没话说。
张裁缝这才重新翻看起布料,又叫胭脂自己从册子上挑样式。
胭脂才看了几页就觉得眼花缭乱,“瞧着哪个都好,简直选不出来了。”
“那就听我的”张裁缝干脆道,眯着眼睛点了点其中一页,“鹅黄缎子色极正,胡乱作了旁的可惜了,便做一件半长袄,下面配一条银灰色马面裙,十分端庄娴雅。这雨过天晴的颜色清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