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沉默片刻,然后齐齐打破沉默。
“妹子”
“大哥”
话一出口,二人又同时停住看向对方,继而双双笑出声。
“瞧妹子这般神采飞扬,必定是大功告成了。”赵恒笑道。
胭脂抿嘴一乐,“说成也成,说不成倒也差点火候,不过不妨事。”
只要有了甲煎,再制作胭脂、口脂等便简单了。
如今她手头只有一点红蓝花汁,只能做红色的胭脂,至于其他颜色,也只好等搜集了其他颜料慢慢调配。
赵恒不懂这些,也不感兴趣,便不再多问。
倒是胭脂瞧了他一眼,问道“大哥,镖局里,有什么人”
恐怕他们姐弟二人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要借住在镖局了,还是提前问清楚的好,以免到时候起摩擦。
赵恒是个外粗内细的人,自然明白胭脂担忧什么,当即不假思索的说“镖局多有性情豪爽耿直之人,妹子只当自己家即可。”
略安慰了一句才细细说来“我们在沂源府城中租了一处大院子,内外三进,十分敞阔。几位镖头住在里院,下头的兄弟们在外头。去了之后你们姐弟自然也同我们一般住在内院,外头的小兄弟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必多言,倒是诸位镖头说不得得说一说。”
胭脂一听就推辞道“我们初来乍到,如何使得倒不如我就在外头,也自在些。”
听说镖局也是论资排辈的,他们姐弟俩初来乍到,弟弟寸功未见不说,还带着她这么个拖油瓶,若是厚着脸皮住下来,难保没人说闲话。
再者,既然内院是镖头们住的,想必都是些大男人,她一个闺阁儿女贸然入住,恐怕不妥。
“妹子多虑了,”赵恒朗笑几声,道“镖局本就有一对同胞兄妹,那妹子名唤卢娇,大家都尊她为四当家,使得好一手银枪,与镖局五当家,也就是她兄长卢雄乃是小有名气的枪客,有她做先例,你也不必拘束。”
“竟还有女郎”胭脂不由得低呼出声,既喜且惊,不过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既然她是妹子,如何兄长反而是五当家,名列她之下莫非本事果然如此出众”
“说来着也是镖局一桩趣谈,”说起这事儿,赵恒总有些忍俊不禁,露出来的表情活脱脱一个疼爱妹子的哥哥,“卢娇性格泼辣爽直,爱憎分明,更兼武艺出众,大家便不免多疼爱她几分。她素爱争强斗胜,虽与兄长本事不分伯仲,却一定要做姐姐。我那兄弟又是个不爱争的,便由她去了。”
胭脂听后恍然大悟,又在脑海中想了一回,不觉笑出声。
镖局江湖听赵大哥说的倒不像外头传言的那边血淋淋的可怕。
“她也常说没个姐妹,忒的无趣,”赵恒又道“如今有了你,想必我们诸位兄弟的耳根子也能清净片刻。”
胭脂跟着笑了起来。
她忽然对赵恒口中那些未曾谋面的人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连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当下掰着指头数,“大哥是大当家,徐二哥自然是二当家,那位卢姑娘是四当家,她兄长是五当家,那么三当家又是哪位英雄还有没有六当家、七当家”
“若是江兄弟愿意留下,自然就是六当家,”赵恒笑道,然后提到三当家时,表情就变得有些复杂,顿了下才说“三当家姓郭名赛,也是位忠勇过人、值得托付的好兄弟,只是他性情略有些古怪,回头你若是处不来也不必往心里去。”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人自然也是秉性各异,这本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胭脂总觉得赵恒似乎有未尽之意,貌似事实真相并非他说的这样简单。
赵恒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简单交代了众位镖头的情况之后又三言两语勾画了镖局大体情况,“也时常出去走镖,不过总会留下一两位镖头坐镇。还有养马的老唐和他的几个徒弟,厨房的张婶儿,护院大宝、苏武等等,以及他们的家眷,还有几个种种缘由暂时无处可去留下的,你去了慢慢也就认识了。”
胭脂边听边点头,将他说的话都暗自记在心中。
现下已经进了十月,北地傍晚的江面上寒气颇重,胭脂略站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她走后,赵恒又扭头瞧了两眼,还没转过来的,就见徐峰大咧咧晃了过来,大老远就先痛痛快快打了两个喷嚏。
“啊且娘咧,大当家的,你这是也学着搽脂抹粉了真是香的慌”
赵恒一怔,抬起胳膊嗅了嗅,果然有股极其好闻的复杂香气,不过很淡,也就徐峰这狗鼻子能大老远闻出来了。
“少浑说,”赵恒笑骂一句,“江家妹子今日在鼓捣什么脂粉,才刚来问我镖局里的事情,想来说话时沾染上的。”
“竟这样厉害”徐峰吃了一惊,也没太往心里去,却忽然笑嘻嘻的打趣起来,“你我出来小半年,不知九娘又滴了多少泪,如今骤然见你带回去一个比她还更标致十倍的姑娘回去,嘿嘿。”
赵恒皱眉,“慎言,姑娘家的清誉岂能胡乱玩笑我与九娘毫无瓜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