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骤然见了阳光,月儿被晃得颇有些眼晕。天光温暖,竟有点秋老虎的意思,只是秋风仍旧冰冷,让月儿明白,这个夏天终究过去了,再如何挣扎,都回不来了。
月儿被阳光刺得双眼含泪,看着这世界也是迷蒙不清的。花花绿绿的被褥被秋风卷席着,角落被掀起。突然间月儿觉得那被子被掀得幅度大了,大到足以走过一人。
那种感觉,便是隔着万水千山,迎一人身披耀眼阳光而来。
月儿本就满眼泪花,朦胧间,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韩江雪不知月儿已经醒了,乍看见斯人立定于院中,竟没认出来。
眸光扫过那五官,仍旧冷冷无甚惊喜,待脑子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泪流满面,嘴角却噙满了笑意。
韩江雪怔了片刻,旋即惊喜到下颌都在颤抖。
“你醒了”
小心翼翼,似在试探,又似在逃避。他那么急切于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冰与火的煎熬让他矛盾不已,正如他知道对方深爱自己如生命,却又要对他避之不及。
月儿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抽噎着点头。
她穿着农妇的衣服,抹着满脸的泪痕,举止无论如何都谈不上优雅,可一举手一投足,都足以勾去韩江雪的三魂七魄。
似有千言万语想对着月儿诉说,可到了嘴边,却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显得矫情且轻浮。
只是默默凑过去,脸上的冷峻并不减几分,轻柔嗔道“病刚好就站在风口,一点不懂照顾自己。”
言罢,便喜难自抑地想要把月儿抱进屋里去。可刚俯身去揽月儿的膝窝,他又停住了。对于月儿此刻的态度,他仍不觉得明晰,贸然如此亲密,怕月儿会抗拒。
心思细密如月儿,怎么能看不出韩江雪的顾虑?
她忍着抽噎,声音细细软软地问道“这么久没见了,不抱抱我么?”
月儿的话让俯着身子的韩江雪一个怔愣,旋即便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明白了月儿此刻的情绪。
像是得了免死金牌,韩江雪的动作也大胆了起来。月儿骤然离地,被打横抱在韩江雪的怀中。
隔着厚重的衣物,月儿仍能感受到他胸腔拼命起伏,那种喜悦是难以自抑的,同样,也是很难演出来的。
月儿看着他喘着粗气的样子,明白他此刻的兴奋,于是忍住了泪意,嗡声翁气地问道“少帅最近有点虚,怎么这就累得喘粗气了。”
天呐月儿一言既出,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自己的小耳朵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胡话啊。
韩江雪听罢,脸上终于有了发自肺腑的坦诚笑意,他凝着月儿躲闪的眸子笑道“夫人,虚不虚,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言罢,抬腿便往屋里走去。一进门,长腿一横,便“嘭”地一声关上了门板。
门外的妇人也是过来人,一脸欣慰地笑意看着隔绝内外的木门,转头看着愣住的槃生“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孩子家家,别什么都看。”
月儿惊觉韩江雪身上愈发炙烫,便心底暗暗咒骂自己这会子撩什么火?
韩江雪抿着唇一言不发,直奔床榻而去,将月儿放在床上之后,紧接着便俯身向下。
月儿看着他的手向下游离,忙去推韩江雪的肩膀。只是恢复不好,仍旧虚弱,并没有什么气力能撼动眼前的壮硕。
韩江雪嘴角勾着笑“你推我做什么?”
月儿赧然“大白天的,教教人看了去。”
韩江雪笑意之中更显戏谑,一把扼住月儿的脚踝,在她轻柔的挣扎之后,把月儿的鞋子脱了,将她放进柔软暖和的棉被当中。
刚晒过的被子,好闻且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更温暖的,是他起身后,老老实实立在旁边的笑意。
“大白天的,什么怕人看的?”
月儿的羞耻感愈发强了,她总不能说自己误会了什么吧?只能哑巴吃黄莲,扭过头去,不再看向韩江雪。
韩江雪坐在床沿处,侧过身,去揉捏月儿鬓角的碎发,柔柔软软的,略带着一点卷翘。
月儿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即便征战在外,仍旧没有汗味,清清爽爽的古龙水味道。
“你不必总来看我的,你战事忙。我也快好了,等我好了,去指挥部找你。”
韩江雪却在地龙的温暖之中索性脱了军装的外套,整整齐齐地挂在椅子靠背上,不甚在意道“难得晴天,我许了休整一日。大家需要休息,我也需要休息。不为了你,为了睡个好觉,夫人你看成么?“
言罢,便凑到月儿跟前“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赏个床位,让我这可怜人睡上一觉?”
月儿乖乖巧巧地往里面挪了挪地方,给韩江雪腾出一个身位来。
老乡家条件有限,床板硬,床位窄,躺上两个成年人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了。
月儿自知身量小些,故意侧身躺着,多给韩江雪匀一点地方,让他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