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的月儿仍旧天蒙蒙亮便起了床, 韩江雪已经开始收拾, 今天军营有重要的会要开。
他揉了揉月儿睡得略毛躁的头发“还早, 你再睡会。”
月儿却执拗起身“不能再睡了,趁着近来家里人齐,我要在早饭时露个面。”
韩江雪不知道月儿何意, 但左右想来与大帅逼着他纳妾这件事有关系。
“月儿,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不需要你出面的。”韩江雪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人员冗杂, 规矩也就奇多,月儿此刻贸然出面去与韩静渠作对,必然会引来整个韩家的反感。
这本就是他所招来了的烂桃花, 他应当自己挥剑斩断的,不应该给月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月儿听罢却妖娆一笑, 坐在梳妆镜前, 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暗红色血瘀, 嗔怪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的么?我不出现,谁能看见少帅这般卖力呢?”
韩江雪心中有愧疚,走上前抱住月儿。
月儿却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好了, 和你逗趣的。我还没傻到和父亲正面冲突呢。不过你放心,我的丈夫我自己护住了,谁敢动,我就用我这小虎牙咬死他。我自有办法, 你安心做你的事业,女人的战争,你插不上手的。”
韩江雪看着镜子里月儿呲着小虎牙的样子,像一个刚学会了捕猎的小奶猫,跌跌撞撞跑到人前,呲着小牙齿学着凶狠的样子。
娇娇软软的,还带着点凶。可爱极了。
“你这小獠牙,不知道咬人疼不疼?”
月儿回头睨了他一眼“你伸出脖子来,也让我咬一口,咬成我脖子上这般,你看看疼不疼。”
韩江雪抿嘴笑着,从医药箱里取出了药水帮月儿上了药,可淤痕尚在,且位置尴尬得紧,饶是穿着高领的衣服,仍旧若隐若现。
月儿索性便不遮拦了,又没犯什么王法,遂了韩江雪这幼稚的意愿也好。
月儿下楼,果然韩靖渠带着一众姨太太们正围在桌前准备吃早饭。韩江海因为天津之事被临时革了职,便没有再回松北省去,而是一直住在了韩家。
看着这对昨晚闹出了好大声响的年轻人,众人皆是一副“我什么都懂,不必解释,你们年轻人高兴就好”的神态。唯有韩静渠因着与韩江雪的争吵而面带愠色,低头吃饭,未发一词。
月儿礼貌地向诸位长辈请了安,旋即坐了下来。看着韩江雪冷峻的侧脸,下颌线紧绷着,丝毫没有向韩静渠打招呼的意思,心下暗忖,这般执拗的性子,可不是要吃了许多亏的?
月儿笑意盈盈开口“父亲,我听江雪说,还有几天,便是您老的生辰了。江雪和我商量着,想给您热热闹闹半个生辰宴,您看,您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没有,儿媳帮您去办。”
韩江雪略带诧异,他何曾提过韩靖渠就要过生日了,更没有商量过要出面为他办寿宴的事情。
韩靖渠舀了一口豆花放在嘴里,不紧不慢地思量着今日想小儿媳妇的殷勤劲儿,心中不免生出一种错觉来。
八成是知道他要给儿子纳妾,怕失了地位,在家中愈发勤快起来了。
想到这,一直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韩静渠拿乔起来“算了吧,也不是什么整数,家里人吃顿饭就行,何必大操大办呢?”
月儿碰了软钉子,韩江雪知父亲的为难之意,心下愈发愤恨,桌下的双手紧攥着。
月儿适时趁着众人吃饭,伸手抚了抚韩江雪的拳头。示意他不要有过激的言论。
笑意不减,继续说道“父亲,月儿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孟浪了,也僭越了。家中有母亲诸事操劳着,肯定早就为父亲的寿宴准备妥当了。平辈中又有大哥大嫂,都是能干之人,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小丫头出面。不过这确实是我和江雪的一份孝心,想着为父亲热热闹闹办一场,让家里人都齐聚起来,您老也高兴高兴。您看,要不您就允了?”
二姨太一听这话,生怕自己的儿子落了后,赶忙说道“你确实不该强出头,孝心哪里显示不出来呢?你前面还有两位哥哥两位嫂子,她们哪个办不好这寿宴呢?”
大夫人虽不是韩江雪的亲生母亲,与韩江雪的感情也隔着层肚皮。但权衡利弊之后,她也知道这位过继过来的儿子是她此刻唯一的靠山,也知道亲疏远近的道理。
她此刻悠悠开口“这个家,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来操办的。如今岁数大了,身子骨和脑子都愈发不中用了。依我看,这差事就交给月儿来办,挺好的。人家女儿家,能干成那么大的事业,操办个生日宴有什么做不好的?”
二姨太惯来是不与大夫人起正面冲突的,也知道自己出身至此,挤破脑袋也是扶不了正的。不过面对儿子此刻的困境,她还是要搏一搏的,赶忙又欲开口辩驳一番。
月儿见时机成熟,赶忙做起了和事佬“母亲,二娘,快别吵了。都怪月儿不好,平白惹各位长辈生气了。这样吧,左右父亲的生辰还有小半个月的观景,大嫂若是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