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恐怕是得了那方面的书籍,才会如此藏着掖着,却又孜孜不倦。
韩梦娇虽然年纪小,又尚未出阁,但思想开放,又得了大帅大胆的性子,对男女之事,也是颇为好奇的。
于是趁月儿慌乱,从侧面伸手,抢过了那牛皮本子。兴致勃勃地从头翻到尾,结果,全是法语句子。
一下子就泄了气了。
三嫂果然是学究做派,是个无趣的人。木头脑子配冷冰块,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韩梦娇意兴阑珊,月儿却情绪高涨,她刚刚背了前几个句子,正打算学以致用,于是问韩梦娇“你说要与我学法语,我再教你几句,学还是不学”
“学学学”难得小嫂子主动,韩梦娇赶紧点头如捣蒜。
月儿便将第一页的三个句子一点点交给了韩梦娇。这孩子果然聪慧过人,没多大会的功夫,便熟稔于胸了。
月儿到了该去学习的时间,心中仍是惴惴与愧疚,她想着到了明家,还是先安抚刘美玲一番吧,今晚寻到了好时机,一定要向韩江雪开口的。
就这样,月儿咬着牙,进了明公馆。
她正揣度如何措辞,一进门,却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劈头盖脸的袭来,刘美玲双眸闪着泪花,抽噎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唯在呼吸平稳的间隙挤出两声“谢谢”。
让月儿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
刘美玲像树袋熊一样扒在月儿身上又哭又笑,身后的明如镜一脸不耐烦,将他那标志性的厌弃眼神落在了刘美玲身上。
终于被她哭得忍无可忍,明如镜用两根指尖挑起刘美玲的后脖领,拽到了一旁。
拽完,还不忘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月儿突然明白,他这般骄矜恐怕不只是对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模样。
“那个邱瑾的事,还是谢谢你。”明如镜一改昨日,甚至往昔的做派,声音低沉,声线细弱得如同游丝,很显然,对于这个感谢,他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做。
月儿这一头雾水更浓了,一码归一码,她忙辩解“邱老师的事情,与我无关。”
一旁的刘美玲只道是月儿仍与明如镜怄气,便擦干了眼泪上前劝解“月儿你别生他的气了,少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感激你能救邱老师的。”
月儿抬头看向明如镜,他却把脸别开,只留下微微泛红的侧颜。
“我不是在怄气,我确实没有帮上忙”
见月儿仍旧坚持,明如镜“啧”了一声,走上前来,深黑色的眸子里似有一团火,恨不能将月儿生吞活剥了,可又压抑住了,站直身子,然后恭敬地鞠了一躬。
“我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你多谅解。”
月儿看他那俊朗无双的脸庞已然涨红,再加上这像模像样的认真,再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像是满身戾气的邪神恶鬼,突然向你伸出了舌头做鬼脸。认真,却可爱。
月儿还想再解释一句什么,但邪神很快便恢复了往常模样“我就事论事,对于邱瑾的事,我万分感激。但这并不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我依旧不喜欢你。”
月儿点头“那再好不过了,我连这点感激都有点受之有愧,毕竟我真的什么忙都没帮上。”
月儿真的有心解释,但在旁人听来尽是味。刘美玲赶紧上前拉住了月儿,破涕为笑“月儿,我带你见见邱老师,见过了他,你就知道自己没有救错人。”
任月儿如何耐心解释,刘美玲仍旧觉得是月儿起了作用,毕竟确实是少帅本人去监狱提了人,放了出来。
他临与邱瑾告别之时,还说了句“受人之托,不必挂心。”
如此这人情,便被添踵增华地落在了月儿头上。
月儿见到邱瑾的时候,他正斜躺在明家书房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宽褂子,脸上气色却不甚好。面色惨白,眉头紧皱,活脱脱的病书生模样。
这与月儿近来见到新派男士都不太一样,瘦弱极了。
听见了动静,他睁眼看向门口,见月儿进屋,他赶忙起身。奈何身体过于虚弱,动作又太急,一不小心,又直挺挺地摔回了沙发上。
刘美玲赶忙跑过去扶住邱瑾,满眼尽是担心之色。月儿冷眼旁观,看得出一丝端倪。
“听美玲说,是少夫人救了我。大恩不言谢,身子骨弱,竟都不能起身施礼,望夫人见谅。”
月儿自然不在意这些虚礼,邱瑾从韩大帅的审问室出来,即便是壮硕如牛也能瘦下去三圈,更何况一文弱书生
她保持微笑,“无妨。”
“早就听闻夫人也是法国留学回来的,想来和少帅真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今日见夫人花容月貌,气质不凡,当真与少帅是一对璧人。”
一旁的刘美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认识邱老师这么久,从未曾听他夸赞过谁呢。少夫人好福气。”
“少夫人”三个字让月儿明白刘美玲的意思,她即便爱慕邱老师至此,都没有将月儿的真实身份托出。她感激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