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从书房的飘窗上跳下, 慌乱间将手中的笔记本藏在了飘窗上的靠垫后面。
她赤着脚走到韩江雪跟前,此时,身着的是轻薄纱料的黑色蕾丝裙, 吊带松松垮垮,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该遮掩的遮掩, 该显露的显露。
玲珑身形一览无余, 韩江雪感觉她好似变身了一根华丽的长羽毛,正正好好搔到了他心头的痒痒肉上。
“还没睡在等我”
月儿摇了摇头“没马上就准备睡了。”
韩江雪低头不语,眼角却挂着邪魅笑意。眼前娇妻脸上的妆容仍未洗去,身上的蕾丝睡裙也显然是精心挑选的,颈间还坠着珍珠项链, 衬在白皙的皮肉上, 平添妩媚之气。
“你说谎。你在等我。”
月儿不敢直视韩江雪已然微醺的玩味眼神, 她一颗心在打鼓, 想说的话太多, 千头万绪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恰在此时, 韩江雪的手环过她的腰肢, 却又十分绅士, 只用小壁接触, 并不乱搞动作。
只是气息喷薄在她耳侧,让月儿更加心烦意乱了, 她只得推了推韩江雪的胸膛, 也不知是她没舍得用力, 还是他确实魁伟更甚,反正是没推动。
她依旧在他怀里。
“有话对我说”
“嗯”月儿点头,又试探性地问了问,“你可不可以先松开,你离我太近了,我思路有点乱。”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韩江雪咬着下唇,松开了手,转头便去扯松了领带,然后将双臂摊开,不动弹了。
月儿会意,身体离着适当的距离,可双手伸了出来,帮他解起了领带。
“有事就说,何必遮掩是梦娇央求你来给我吹枕边风吧”
月儿一愣,与梦娇何干呢她赶忙摇摇头“我并不知妹妹有何事。”
哦,原来不是一件事。这就怪了,既无事所求,为何这般诱人的打扮,又娇羞地欲拒还迎
“那你说你的事,我误会了。”
月儿咬了下下唇,下了决心,还是先坦白白日里的事比较好,满脸歉意“我是坦白的,我吃了你的鳝鱼。”
韩江雪还打算等着她下一部动作,帮他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可月儿却拿着解下的领带无助地用双手搅弄着,头低得厉害,不去直视他的目光。
韩江雪心底思量,夫妻二人之间的交流实在是太少了。她的理想志向他不知晓,甚至连家常都没叙过,如今因为个鳝鱼倒像是坦白从宽一般,让他忍俊不禁。
她总是这样,诸事都太认真了。
“哦那好吃么还吃了什么,给为夫说来听听。你平日里又喜欢吃什么”
月儿认真思考了韩江雪的一连串问题,可正欲回答,却想起自己说的也不是吃食的事情呀,于是仍旧紧张“我的意思,我吃了你晚上要宴客的青鳝,又打着你的旗号,惩戒了莉莉小姐,我要坦白的,是这件事。”
韩江雪有点喜欢看她憋红了脸的模样,于是故意冷着脸“说来听听。”
月儿知道,自己即便隐瞒,以韩江雪的实力也能了解来龙去脉,所以一五一十地将广德楼今日发生的一切讲述给了韩江雪。
临了,她咬着牙决定,被数落责骂也是应该的,便强撑着作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直视起韩江雪的双眼来。
没想到的是,没看到任何责备之意,反而是那平日里冷峻异常的脸,竟然因为忍俊不禁而笑得近乎扭曲了。
他在嘲笑她,做法太过幼稚么
实际上,他只是在笑他的小太太,过分可爱罢了。
“原来如此,夫人做得对。有觊觎之心的,我们就该把她扼杀在摇篮里。不过今晚宴席上,店家说我的鳝鱼被夫人吃了,同僚们还好生嘲笑我,”韩江雪收敛笑意,长眉微挑,“夫人打算怎么补偿我”
身无长物,自然也没什么能补偿的。月儿的手攥得紧紧的,以身还债恐怕是她此刻唯一能做,也合理合法的,可是这四个字,她万万是说不出口的。
哎,白瞎了珊姐平日里的教导,和她因为执拗而挨过的打了。
韩江雪觉得逗得也差不多了,他处理了一整日的公务,又疲于应酬,身子乏累得紧,于是起身开始换睡衣。
“夫人若真有心补偿,一会帮我揉揉头吧,头疼得厉害。”
如此一来,心头压着的第一件事便说清了。月儿坐在床上,为了方便帮韩江雪按摩头,她将纤长小腿和脚掌并在大腿外侧,稳稳地坐在床垫上,方便而舒适。
只是从韩江雪的角度看过去,犹抱琵琶的半遮掩,太过撩人。
他头疼更甚,只得平了心绪闭上眼,假寐起来。从月儿的视角看去,便是真的入眠了。
这样一来,月儿的第二件事,就不好开口了。毕竟答应了刘美玲,看来要等明早了。
怀揣着受托与人却没能帮忙的愧疚与忐忑,月儿整完入眠都很浅,心头一直惴惴不安,似有什么东西追在身后甩不掉似的。
夜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