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瓷没有睡太久,只是一个时辰便醒了,许是做了美梦,连带着之前那些悲恸都远去了。
她知道这是主神的能力。
揉了揉眼睛,眼圈还泛着红,她忽然被紧紧揽抱住,大力的,不容反抗的,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好像不是主神了。
主神总是风轻云淡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阿肆”她轻声问道。
楚肆嗓音低低的,似在压抑着什么,“我梦到你了。”
她顿住了,“我怎么了”
“我梦到你跪在断壁残垣里哭泣,身前身后都是尸体,还有一人拿着长剑,从身后一剑刺向你。”
洛瓷眸光怔然,声音极轻,“那只是梦啊。”
“我不会有事的。”
楚肆浅眸复杂,可他觉得不是梦。
他好像之前也梦见过她,那种无力挫败感直到梦醒时还存在,只是记不太清了。
唇张了张,却没说出来。
他莫名觉得,说出来她会很难过的。
他不想她难过。
这种无由来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
就像他发觉她对自己的兴趣后,从未想过要利用她,他起初只以为是他不想用这种方法去夺得楚国江山,毕竟他之前从未想过要恢复容貌。
后来才知道不仅如此。
因为利用,会伤她的心。
所以更不愿。
即使只是第一次见面。
他想,他们一定是前世有缘,所以他才会念念不忘,才会在短短几天内,违背自己的原则,赌上拥有的一切,去喜欢她。
他清楚地明白,如果他一直拒绝她,故意冷落她,去伤她的心,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即使她对自己还怀有感情,却不会强求,而会决绝地舍弃自己。
因为他强硬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喜欢。
没有谁会一直等一个人。
可如果她不喜欢自己呢
他微微捂住心口,浅眸凝着执念。
他会。
他也许会不择手段地赢得她的喜欢。
唯一能保证的,便是不会伤害她,不会圈禁她。
是他离不开她。
他心中恍惚浮现了这句话。
神什么也不在意,只在意她。
他的爱是偏执强硬的,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骨子里总是带着掠夺,却偏偏表现得很温柔小心,可她的爱却是柔软坚韧的,在关键时刻却是果断决绝。
楚肆浅眸凝望着她,语气极认真,“那日花灯节,你对我说过,肆是放肆的肆,不是壹贰叁肆的肆,不是寻常酒肆,不是寓意不好的谐音死,是恣意不羁、轻松自由的意思,可如果没有你,这些就毫无意义。”
“所以,一定不要有事。”
洛瓷怔在原地,纤长卷翘的睫毛有些迟缓地眨了一下。
她恍惚觉得,这是碎片在对她说,也是主神在对她说。
他不希望自己再冒险了。
她开口道,“好。”
晚宴。
包括文武百官,还有她们的子嗣也一同设宴。
较为靠前的几个桌子坐着几位少年,其中有丞相嫡子和将军嫡子等,他们此时都面露不甘,想要看看君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丞相看着自己儿子叹了口气,“陛下许是要独宠君后一人了。”
因为已经有一例了,她们这些跟着前任女皇的老臣接受度还行。
那少年仍有些执着不甘,“母亲,我只是想看看。”
文武百官都来齐了,洛瓷与楚肆并肩而来,并非是一前一后的姿态,其看重意味不言而喻。
那几位少年下意识地望向了女皇,而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君后身上。
楚肆淡淡地瞥了过去,无害的浅眸瞳眸突然锋锐起来,周身气势凌人,却又不露痕迹。
他们立即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他们平日被养在府中,又是受宠的嫡子,没有经历深宫的洗礼,自然抵不住楚肆的气势。
丞相嫡子有些不甘,确实是长得比他们好看可堂堂君后也不能徒有美貌啊。
晚宴开始后没多久,洛昕和宁宸姗姗来迟,他们女儿的婚宴,他们自然不会不参加。
为了给楚肆撑场面,洛昕特意在众人面前说了自己对他的认可,这让底下不少臣子熄了心思。
连前任女皇都支持,他们的子嗣更没机会了。
晚宴进行得很顺利。
角落里有几个负责端盘子的宫女,其中两个微捂着嘴,一脸吃惊,“原来那天经过的就是君后啊。”
“可君后明明就长得很好看啊。”
“我们那天的话绝对被听到了。”
她们三言两语,让另一个宫女更加惶恐不安了,她只能希冀对方不记得自己。
可大概是心里越怕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