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
席上自是有好酒好菜招待,更有歌舞助兴。一场小宴倒也办得热热闹闹有声有色。苏静今日近距离接触,越发确认那一场轰动帝都的艳闻,不过是公主虚张声势而已。
这两人一个端坐上首笑意盈盈,一个居于客席温雅蕴藉,两人言笑晏晏,神态自若,看不出有什么涉及男女之情的样子。
两人都太从容了,这公事公办风流不沾身的态度,让曾写出玉锦春的苏静都不得不感慨那一则缠绵悱恻的故事,当真是满纸荒唐言。
他这厢正兀自感慨着,那头公主殿下拿了酒杯走下来敬他,公主敬酒,他自是不好不喝,便只能一饮而尽。公主大气,亦干了杯中酒。
敬完她似想要说几句,然苏静眼里却只见公主殿下摇了摇头,人便软了下去。
他忙伸手扶住她。
温香软玉抱满怀。
而这个拥抱持续不过一瞬,很快,便有旁人接过了公主。
沈珏扶着她,却看着他,他的眼中有意味不明的锋芒,只道“殿下醉了。”
苏静愣了愣,冲着元羲行礼道“方才事出紧急,微臣无意冒犯。”
侍女们赶忙上前从沈珏手上接过元羲,双鹤对着两位朝廷官员道“殿下既已醉了,两位大人请自便吧。”
这是逐客的意思,两人便从善如流行礼告辞。
元羲被侍女们带回小瀛台,几人方才扶公主躺好,不一会儿珠帘轻动,早已离开的沈珏如入无人之境般走了进来。
侍女们看了看元羲,又看了看他,行了礼便退下了。
沈珏走过去,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热水帕子,轻轻擦拭着元羲
的脸颊。凝脂一般的雪肤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烟霞色,霞光从这皮肉之下透出来,让人忍不住想,这底下的肌骨是否也是这般艳色。
白衣的公子坐在一旁,以手背轻抚美人细腻温软的脸颊,手在领口处堪堪停下,而后俯下身在她耳畔轻道“殿下别装了,你的气息都乱了。”
元羲阖起的美目幽幽睁开,近距离看公主殿下这双眸子,只见那黑玛瑙一般的眼珠子上覆着一层水光,眼珠轻动,那水光便也有了微漾,成了流转的眼波。
而他凑得近了,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清晰地映在那一双眸子里。
这会儿,那眸中水光润泽,眼波横生,公主殿下娇软的嗓音响了起来“沈大人既知我是装的,方才又为何扶我”
她说着,慢慢坐了起来,而后坐着揉了揉额角,便偏头看了过来,等着他的答案。那望过来的眼神无遮无拦,直望进人心最幽微难测之处。
沈珏却觉得元羲已是手下留情了,她可以说得更不近人情一些。
那时明明有旁人扶着,明明用不着你扶,你为什么要扶
他忍不住叹息道“那殿下又何故装醉”
元羲伸出手,摸着他的脸,笑道“沈大人,你说呢又有谁值得我如此费心”
公主明眸善睐,眼神惑人,偏又说出这样要命的话,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只怕会不知不觉被这样的好话蛊惑,轻易便踏出那一步。
之后生死便看天意了。
而或许她就是天意。
沈珏定定看着她,道“臣不知,谁值得殿下如此费心。”
他倒也是心狠,非得让她说出口。
元羲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一瞬不瞬看着他,慢悠悠问道“本宫可不可以认为,沈大人心悦本宫”
元羲眼中,抬起头来看着她的沈珏依旧镇定自若,正襟危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这等男女之事上被人戳穿心思的模样。
这样的时刻,她想要看的是他不够从容的一面。
她心中起了坏心思,立刻便付诸行动。元羲伸出双手搭着他的肩,在沈珏拿不准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手上用力,把他推倒在榻上。
她自己亦随之倾覆过来。
纱帐缓缓落下。
他二人被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天
地里,连同那微薄的酒香和心底的醉意一并锁入其中。
公主殿下在他上方,饶有趣味看着他道“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心悦本宫”
那放了许久的饵,搁置了许久不曾被他二人提及的事,终是在这方不见天日的空间里,摊了开来。
这纱帐轻薄,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在这纱帐之下睡榻之上,没有世俗的身份、地位、立场,只剩下最原始的男女。
灯光自外透过来,因隔了一层纱,光线亦变得暧昧朦胧起来,为他二人镀上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
帐下的他们身体贴在一处,姿态亲密,呼吸可闻,自成一国。只有他们两个,他们是一伙的。
这方小小的空间里,连酒意似乎都浓烈了起来。
而公主殿下还在不依不饶地问着。
她明明不怀好意。他知道。
沈珏默然看着她,手上微一使力,两人颠倒了个儿,他居高临下看着好整以暇兴味盎然的公主殿下,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