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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写这书的人才情了得,把故事中人物心事描写得十分逼真,看的人心被勾的痒痒的,又有诸多香艳事宜,叫人恨不得一口气看完。
元羲盯着裴忌看了许久,突的一笑道“这话本子如今已是铺满帝都了吗”
裴忌点了点头,道“洛阳纸贵。”
元羲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你的心意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再想想。”
主人已下了逐客令,裴忌自然只能告退。走之前觑着昭宁公主的脸色,心想我的心意公主殿下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只是到底不好问,行了礼便走了。
他走之后,元羲又捡起那话本子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顾家兄妹过来时,见她把书扔在一旁,人却坐着发呆,顾幼澄瞅了一眼封皮,便怪叫起来“阿姐,你看什么呢”
顾祎却是行动派,径自拿起话本看了起来。顾幼澄凑过去也要看,被他借着身高避开了。
大致翻了下,他看了元羲一眼,意有所指道“你的气息都乱了。”
元羲听了抬起头来,倒不见脸红害羞之意,只是望过来的眼神带了些丝丝缕缕的热意。只听她饶有趣味道“真是有趣,有人行卷行到我这里来了。”
顾祎一愣,明白过来元羲方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学子行卷,乃是当下科举习俗,是朝廷默许的一种博取功名的方式。参加科考的举人将作品写成卷轴,自荐给有名望之人,再由此人向主考官举荐,若卷轴上的内容入得主考官的眼,于仕途大有裨益。
许多举子监生在行卷之事上花了大工夫,有许多扬
名的诗句文章便是出自于此。
行卷行到昭宁公主这里,不仅仅是对她影响力的认可,更给了她触摸权力的机会。
一个公主,再受宠也不牢靠,更何况元羲非常清楚君父对她的宠爱是因为什么。而到手的权力,由她引荐进入官场的臣子,这些才是切实的东西。
天子哪怕需要她,需要顾家来平衡沈家的势力,也必不会主动在明面上授予她切实的权柄。一些无伤大雅的宠遇她可以轻松得到,但是权力嘛,要她自己主动争取。
她一步一步试探着天子的底线,便如她一步步挑战着天下人的底线一样。先前的种种,他们都容忍了下来。接下来,她要的会是更加实际的权柄,不知一向宠爱她的君父,能否继续成全她。
一个骄奢淫逸的公主,一个声名狼藉的公主,试图触摸权力,试图掌握权柄,说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因为行事荒诞不羁,所以反而打破了所有禁锢住她的枷锁。
她做什么都是可能的,只要她有能力做到。哪怕有一天她君临天下,也不是那么叫人惊讶的事。
人们会慢慢习惯她的殊遇和僭越,直至她站在最高处。
顾祎又看了眼话本,道“那这人胆子可实在是大。”
元羲笑了起来,意有所指“胆子大,才敢写这样的故事。”
另一头,沈珏看着眼前慢慢喝着茶水的裴忌,无比耐心地等着。
裴忌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怎么不问”
沈珏吹着浮起的茶沫,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道“你来我这儿难道是专门来讨茶喝的憋不住了,自然会主动说。”
裴忌嘻嘻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才道“公主看了才十几页,便大发雷霆。”
沈珏眉头一剔,捧场道“哦”
裴忌看着他道“然后我便被赶出来了。”
沈珏继续看着他,却见裴忌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冲着沈珏挤眉弄眼道“公主说她明白了我的心意,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沈大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点评道“皮相还行,脑子不行。”
裴忌冲他龇牙,狠狠道“你这是在妒忌”
沈珏好整以暇,轻呷了口茶,反问道“我妒忌你什么妒
忌你能当昭宁公主的小白脸”
裴忌笑了起来,得意道“当小白脸也是要有本钱的。多少痴情女子为了个绣花枕头小白脸搭上自己不说还押上全副身家。有些小白脸明明没本事却能靠一张脸吃遍鲜,平步青云的亦不在少数。你说气不气人说来说去,你就是在妒忌我。”
沈珏点了点头,似模似样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哪日你平步青云了,可不要忘记提携我。”
这么稳得住,裴忌反倒先稳不住了,收了玩笑,正经道“你说她知道写那话本之人的真正意图吗”
沈珏放下茶盏,笑了笑,道“这个嘛,就看她的悟性了。不过冲她对你说的那句话,八成是明白的。只是不知这行卷之人,是向我行卷,还是向昭宁行卷”
裴忌方才被沈珏的笑容晃花了眼,心中直呼沈珏才是真正该吃小白脸这碗饭的。此时听了他的话,眼珠子一转,道“没什么差别,能推他一把的,都是他命中的贵人。看你们谁能当这个贵人了。”
沈珏愣了愣,又道“或许不止是我们,若真到洛阳纸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