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顾祎见她这样说,这一次难得没有反驳,只语重心长道“幼澄,你自己想清楚了,确定不后悔吗”
顾幼澄笑了起来,道“哥哥说话真是孩子气。没有人能知道以后的事。便是处处趋利避害,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后悔。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起码我现在很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顾祎听了妹妹这话,一时怔住了。
元羲抚掌笑道“澄儿才是清谈高手,真正有大家风范。人不是活在过去,也不是活在将来,而是活在现在。”
顾祎听完,心中一震,他自认看得透彻,实则全不如幼澄通透洒脱。他因不认可元羲,而对幼澄的行为也有了偏见,以为她是受元羲教唆。其实确实如元羲上回所言,这是她兴之所在,幼澄于此事如鱼得水,乐意之至。他一味狂妄自大,觉得自己是为了她好,却未在意过她的本心。
他低了头,道“罢了,你已及笄,是大人了,又想得这般清楚,我如今是没什么资格管你。”
他说得冷淡,顾幼澄却是个能打蛇随棍上的主,当即便上前挽了兄长的手撒娇道“哥哥,你关心我,我自然感激不尽。兄妹之间,说什么资不资格的,多生分。我往后还要倚仗哥哥保护呢。阿姐若欺负我,哥哥定要为我出头。”
顾祎见她如此说,去看元羲,却见元羲也看过来,笑道“瞧瞧澄儿说的什么话,你有哥哥,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要说欺负,只怕也是你们联手欺负我一个。”
顾幼澄便娇嗔道“阿姐”
这厢兄妹俩当着元羲的面把话说开,那头沈珏面前正铺着一张图纸。
正是元羲打造黄金妆台的那份图纸。
他仔细看了看,屈指敲在纸上,道“你再说说,是如何得到这张图纸的。”
底下跪着的那人便毕恭毕敬禀报道“小人前些日子接了一个活计,帮忙赶制一件黄金妆台。介绍活计的人要求还特别古怪,非得在指定的地方做事,但因给的钱多,小人便也做了。到了地儿才发现,这妆台样式颇新,小人自小就善画,只每日里偷偷记一些画一些,最终便把那图纸都摹画下来了。”
“可曾见过主家”
“那倒没有。主家也神秘得紧,平时只能见到些小厮杂役,大都也不跟我们说话。好像刚开始找我们那领头的时,主家是亲来谈的,据说是个女的。”
“女的。”他沉吟片刻,又问道“制那妆台的地方,你可知是哪里”
那人便答“帝都这片我熟,就在城西,离西山寺不远。我在那地方还能听见寺庙里敲钟的声音。”
沈珏点了点头,道“你辛苦了,先下去吧。”
那人不动,大了胆子问道“那赏银”
沈珏看了他一眼,那人便不说话了。
旁边有人忍不住道“赶紧滚吧,真是没有眼色,自然有人带你去领银子。”
那人才千恩万谢磕了头离开。
“你说她这样费尽心机,制了这妆台,是为了什么”沈珏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意相询。
方才说话那人道“不是都在说昭宁公主骄纵豪奢,挥金如土吗兴许她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乐意这么做呢。也有人说她原是想讨好皇后和安平公主,可惜马屁拍在马腿上,还得罪了皇后,要不是有陛下偏宠,皇后拿宫规能治得她再不敢兴风作浪。依我看或许就只是女人家爱慕虚荣,如此,方显出她的身家。”
说完又叹“不过说起来这手笔也实在大,陛下到底私下贴补了她多少钱财竟然随随便便就把一座小金山送人。这等财力,着实叫人眼红。可惜公主殿下眼高于顶,看不上我,不然我都想去自荐枕席了。”
沈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
凉凉道“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壮志。”
对方便笑道“说笑,说笑。说正经事,方才那人最近赚了笔大钱,便去逛窑子喝花酒同姑娘们吹牛。这消息就是我从天香阁烟柳姑娘那儿得来的。那人还有意卖这图纸,说是他替最得宠的公主做过事,那宫里的黄金妆台便是他打制的。我这才花重金买了这图纸,见你有意,又带了人来见你。你说你刚刚也没问几句,怎么就让人走了呢”
“听他方才所言,连主事之人都没见着,只是个打下手的,想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昭宁公主找匠人打制了黄金妆台之事如今天下皆知,多少匠人招摇撞骗以此搏名声。他手上这张图纸也不知是真是假。”沈珏说完,喝了口茶,又道“我原本只是好奇,一个刚出宫建府的公主,能拿出那么多金子不难,却能在短时间内秘密找到合适的匠人做事,她手底下,必有得力之人。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养在深宫,刚刚才有属官的公主。”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只是找人做事。也或许是她舅舅帮了忙。顾家在前朝便已掌了一州之地,根基深厚,从前手下也是能人无数,如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帮她这点小忙,应是不难。”
“也许吧。但我总觉得,这位殿下不是做事这般没头没尾之人。”
“我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