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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臻没有立即回答宋甜的问题。
如今他和赵致表面看兄友弟恭, 其实剑拔弩张,都在等对方先出手。
宋甜一直看着赵臻,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 便道“你的选择,一直都是对的,我相信你。”
赵臻抿嘴笑了,道“也就这段时间了。”
事情必须在他大婚前后解决, 这应该是他和赵致的共识了。
赵臻又与宋甜说了会儿话, 因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便起身要离开。
他安排好了蓝冠之带着人在梧桐斜街街口接他,不能让蓝冠之一直等着。
宋甜帮他系上斗篷的系带, 仰首看他, 忽然心里有一种乱乱的感觉,当下开口问赵臻“你是骑马来的, 还是坐车来的”
赵臻笑了“自然是骑马。”
天气又不冷,他一个大男人, 哪里会矫情到坐马车这个地步
宋甜忽然环住他的腰“你今晚不要骑马。你乘坐我的马车离开, 就是你命城外庄子上的工匠为我做的那辆能隔音、车壁很厚的那辆马车。”
赵臻哪里会为这件小事违逆宋甜,当即答应了下来。
宋甜命绣姐儿去叫来秦嶂秦峻兄弟,让他俩赶车护送赵臻豫王府。
那辆特制的马车停在宋宅后门内。
待赵臻上了马车,宋甜探头进去, 就着气死风灯看了看,见车帘是碧色锦缎,车壁糊着月白潞绸, 上面绣着绿色藤蔓,车座上蒙着的锦缎是碧色的,就连车座上放置的锦缎靠枕都是深碧色的, 不由微笑起来这可真是姑娘家乘坐的马车呀
她认真地检查了一遍两边窗子,确定都紧紧闭上,闩上窗闩,这才作罢。
赵臻见她担心,柔声抚慰道“跟我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你就放心吧”
宋甜笑眯眯“嗯”了一声,忽然凑近赵臻,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一回去,就弄死蔡和春。”
既然赵臻和赵致的对峙已经开始,那蔡和春怕是也要动手了,须得先下手为强。
赵臻抬眼看她,凤眼中似有暗火燃烧。
宋甜却不再多说,下了马车,看着马车门闭上。
棋书等人骑马簇拥着马车,出了宋宅后门,往街上驶去。
时近子时,虽未宵禁,京城街道却依旧静悄悄的,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马车辘辘的行驶声和马蹄得得声清晰可闻。
进入梧桐斜街之后,树荫渐渐浓密,街道很是阴暗,饶是马车上挂着气死风灯,也只能照出前面不远的路。
赵臻端坐在马车之中,肌肤忽然有一种刺刺麻麻的感觉。
这是他在战场上曾多次感受到的,一种可以称之为杀气的气氛。
赵臻抬手在板壁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
在前面赶车的秦嶂和秦峻接收到赵臻的指示之后,秦峻发出几声鸟叫,把赵臻的指令传达了出去“有埋伏,大家做好准备”。
片刻之后,街道上方的梧桐枝叶忽然震动起来,氤氲在四周的梧桐花的甜香似被利刃截断,无数利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全都奔着车厢而去,却都发出“嘣”的一声,箭簇插在车厢上车身上,却不能深入,箭尾颤动几下,便又落了下去。
在暗箭射来的瞬间,赶车的双胞胎配合默契,秦嶂赶着马车,秦峻用盾牌护着秦嶂,马车在箭雨中疾驰而过。
第一波攻击未曾奏效,第二波攻击接踵而来,无数黑衣人从茂密的树冠间跃下,雪刃闪着光砍了过来。
赵臻的扈从举刀迎战。
在一片混战中,秦嶂秦峻赶着马车疾驰向前,很快便与前来接应的蓝冠之会合。
蓝冠之把带来的人分成两拨,一拨继续护送赵臻马车回王府,一拨随着他冲进了梧桐斜街。
回到豫王府,赵臻端坐在松风堂内,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小厮走了进来,通禀道“王爷,蔡长史求见。”
赵臻右嘴角挑了挑,似带着些邪意“让他进来。”
王府长史蔡和春很快就走了进来,行罢礼起身,满眼慈爱“王爷这么晚了,为何还没睡呀是不是失眠了”
他又道“陈尚宫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几日都不见影踪。”
赵臻似笑非笑看着他“嗯,孤这几日晚上都睡不着,也不知为何。”
陈尚宫被他派去见皇后了,自是不在王府。
蔡和春笑了起来“王爷这是心事太重了,因此失眠,微臣倒是有一个法子,保准王爷一觉到天亮。”
赵臻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放在了黄花梨木方桌上“什么法子这么灵验”
蔡和春满脸和煦,如温和的长者“王爷,微臣失眠时,让人热些桂花酿,香香甜甜喝下,暖暖和和入眠,哪里还会失眠”
赵臻抬眼看他“哦,那就请蔡叔给我也安排一些热桂花酿吧”
蔡和春眼中满是慈爱“王爷,老奴这就去给您热桂花酿。”
赵臻目送蔡和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