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靖久久望着远处盘根错节的古树,枝干垂竖扎根地面, 一条条连成瀑布。无数枝叶延伸扩展, 茂盛树冠遮天蔽日,恢弘壮观, 又生机勃勃。
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蛟尾轻轻勾住云七七的手腕, 最后凝望古树一眼, 转身爬回手臂处安静蛰伏。
云七七小憩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满眼盎然绿意。距离傍晚约还剩下两个时辰。
忆起吕师叔先前说过做完谷中事便随便忙自己的, 她从树荫下起身抻了个懒腰,随后巡视一般开始山谷中游走。
除草、清理碎石,数了数小母鸡的数量。正在茯苓田里拔杂草耳边突然传来吕师叔严肃的声音。
“去溪边打来两桶水。”
云七七自茯苓地里抬头, 发现一身混搭风格的吕师叔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正背对着她站在火云麻那片小山坡上。她忙起身两步飞跃到谷中的小溪边, 拎着两木桶水送到吕师叔面前。
“师叔,水来了。”
吕师叔只扫了一眼“你是怎么记规则的,这水中有沙, 重新打来, 快点。”
有沙
云七七垂眸拎着木桶又火速跑回小溪边。
“莫慌。”手臂上的小蛟轻轻蠕动, 她手上一僵,抿着唇没有说话。
规定上写着小溪上游三寸分五次打满, 她回到第一次的位置葫芦瓢舀下第一次, 想到先前那桶水中有沙, 便停了三秒再舀第二瓢,如此五瓢正好打满赶紧又回去小山坡上。
吕师叔已经穿着他的紫金云靴站在栅栏里新翻的土地上捻土查看,手中拿着一个小耙子,时不时刨两下。
云七七放下水桶没由来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又惹了训斥。
果然。
“这些草根儿都让你忘土里了”吕师叔竖着眉毛,刷刷刷几下她面前多出五六根几厘米长,细如发丝的草根,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你是不是用水灵力动土壤了火云麻喜旱,你自作聪明作甚。”
土地的几个位置忽然腾起一些细小的水分子,在半空中汇聚成葡萄粒大小的水珠,嗖一下擦着云七七脸颊不知被丢到什么地方。
云七七额上冒出一滴冷汗,低声对吕师叔认错“是弟子办事草率,请师叔责罚。”
“哼。供务堂越来越不做事,派来的都是些什么弟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再这样别想找我要丹药”
吕师叔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嘴里念念叨叨表达不满,兀自蹲在地里面刨这刨那,整个人画风极度违和。
云七七垂首在一旁安静伫立,心中紧张。
百闻不如一见,一件事就足以了解到吕师叔的难搞程度,云七七心想如果还有明天,一定不能再犯这当中的错误。
接下来吕师叔没有再找出云七七的毛病,自己蹲在小山坡上把火云麻的种子规整种上,偶尔不知想到什么就随口嘟囔几句,活像个中年话痨大叔,与他严肃清隽的长相十分不搭。
他的出现对小母鸡们有很大的吸引力,咯咯哒渐渐朝着这边靠拢。吕师叔对待小母鸡就犹如春天的暖风。
“今日换了个新人来,供务堂总是这般烦人。”
“咯咯哒、咯咯哒、”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朝着半空抛洒,豆子似的丹药一洒一片,那清香的味道和晶莹的颜色一看就不是凡品,小母鸡们咯咯哒一口一个,速度缓慢,好像吃下午茶一般悠闲。
云七七在一旁全程围观,深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混得不如鸡。
吕师叔种火云麻种子,期间云七七又去打了一趟水,最后直到结束,吕师叔没再说过她,也没看她,被一群小母鸡拥簇着离开。
“咯咯哒、咯咯哒”
“他又去树上了”
“咯咯哒”
“去瞧瞧。”
一阵风过,吕师叔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云七七注视着前方蓦然消失的人影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被训斥就已经很好了。
至此直到傍晚吕师叔都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再吩咐她做什么事。云七七在日落西山的时候离开荏孚山谷。
荏孚谷第一天结束,云七七给十七只小母鸡按摩产蛋,侍弄了一块地,与吕师叔有过一回合焦急,唯一没有见到那只大公鸡。
整体来说,第一天还算可以。
云七七朝着手臂处看了一眼,小蛟挂在手臂上的触感一直那么清晰。
这一天廉靖话少的厉害,一下午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要是往常她估计早就忍不住问了,可是现在
云七七垂眸,轻抿嘴唇。
要尽快找到凤凰血。
自双寰山回去玉虚山脚的宿舍区有些距离,云七七运起功法加快速度会带辛字宿舍,方一进门与院中其他两位女修撞个正着。
“云七七,你出关了。”红菱面上带些惊喜,微笑着冲她招手“练气八层你当真厉害。要来坐坐吗我和薛师妹正在说不久仙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