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靖发现云七七生气了。
这事儿要从方才说起,在云七七对他比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之后, 就闭眼入定再也没看他一眼。
他感觉到云七七身上散发的情绪有些不对, 但又不知为何。廉靖一向不是多话的人,看她苍白着脸一遍遍运转灵力, 伫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彼时正值破晓,玉虚仙门即使是山脚下也灵力充沛。他见云七七已进入无我之境, 干脆也跟着一起修炼。
天光慢慢从窗口洒下光辉, 房间内陷进安静当中。
约是两个时辰之后,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不多时四处响起叫门声, 包括他们的房间。
“执法堂身份核查,里面的弟子出来一下。”
二人一同睁开眼,视线相交, 下一瞬她便率先移开。廉靖化成小蛟行至她手边,刚要爬上去, 一个黑影瞬间从天而降,云七七已经翩然起身去门口了。
廉靖发愣,一只前爪还停在半空。
现在, 他被压在竹青色的蒲团下面, 一个念头浮上心间。
云七七生气了。
廉靖
吱嘎
木质门打开发出轻微的响声, 门外站着一位师兄,身着青白相间云雾袍, 腰上挂着银色腰牌, 是玉虚门的外门弟子。
云七七面色还带着惨淡的白, 冲此人抱拳浅笑“这位师兄,请问何事”
门外的这位外门弟子见屋内是一名相貌清丽,气质病弱的女子,神色略有缓和,“执法堂核查候选弟子身份,把你身上的腰牌呈上来。”说完手中便多了一方石砚。
云七七明了,自腰间解下进门派时分配的玉牌递交给这位外门弟子,玉牌放在石砚上,表面慢慢显现出“云七七”三个字,随后又是“辛九”二字。
外门师兄见检查无误便把玉牌还给云七七,她刚收好玉牌,突然听到这位弟子问“云七七我观你身上灵力紊乱,怎么回事,最近有与人斗法吗”
云七七心里一紧,面上不显,心思转动微微摇头叹息道。
“近日修炼出了些岔子”声音微弱,苍白的脸孔在日光下羸弱病态。
“我有些心急,强行突破境界失败了。”
最后一句话音很低,好像难以启齿,又有着无限的失落。
这番话中的失意凡是修炼之人都会明白,外门弟子见她这样,心中再无半点怀疑,甚至好心地留下一句“还是要稳扎稳打,不必灰心。”
“多谢师兄。”
门外人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木质大门随后慢慢合拢。
临关门前,云七七朝南屋方向望了一眼,那位外门弟子正朝着瞿月容的房间走去。
“执法堂身份核查,里面的弟子出来一下。”
咔
房门被合上,云七七走到窗前等待。
果然,南屋无人回应,不多时便听到一声禁制破碎的声音。
云七七打开院内的窗,辛字院落这里的异常情况吸引了一些还没外出的候选弟子们的视线,数道灵识也接连扫过。她下意识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蒲团下小蛟露出黑沉沉的眼珠,正一瞬不瞬望着她。
云七七身体一僵,冷漠的眼牵扯着扎心的话一一浮现,堵得她脸色更白,蹙眉背过身,堵住窗口位置懒得再看身后一眼。
心中默念三字经,莫生气,莫生气,男人算个屁。
那位外门弟子站在瞿月容房门前并没有进去,眼睛一扫看里面没有人,随后询问旁人也是不知晓去了哪里。
外门弟子皱着眉挥手,两扇房门啪地一声重新合上。外门弟子又封上一道禁制,随后在门前贴上一张字条,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云七七视力清明,看清那张留言上写着,“午时自行到执法堂”。
她默默收回目光,伸手把窗也合上。
执法堂怕是等不来瞿月容了。
廉靖见云七七把门窗都重新关上,才从蒲团下面爬出来。蛟首昂起,随着云七七走动的身体缓缓移动,没有传音也没有再往她身上爬。
他看着云七七关上房门之后回身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清水一饮而尽,觉着不够解渴,又倒了一杯缓缓喝。
这期间二人没有一个对视。
准确的说是云七七单方面拒绝与他有目光交集。
云七七喝完水,嘴唇温润,有了些许血色。她颊边有一颗细汗,晶莹剔透,有些像水下时浮在脸上的小气泡。
廉靖观她腹内精元尚在,想着要与她说
嗒。
茶杯与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云七七放下茶杯,留下一个后脑勺,转身便朝着床边走去。两道床帐垂下,把人遮的严严实实。
“”
廉靖尾尖儿僵在半空。
近日里玉虚门弟子中出现一些事情,有几名弟子无故失踪,又有几人被叫进了执法堂。
失踪的人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