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罪,”楚牧低头,神情恭敬的样子,只是眼底却浮现出几分暗讽。
区区亡国之君,早晚自己都会废了他的。
“哦,知什么罪”盛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牧,语气淡淡的说道“世子指的是杀君之罪呢,还是欺君之罪”
楚牧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心中暗自猜测莫非是什么地方暴露了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知道自己断断不能承认,沉声说道“臣不知陛下说的什么”
盛景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楚牧泛青的手背上,显然看出这人心慌了。
唇勾了很小的弧度,盛景反问道“那世子是知什么罪了”
楚牧迟疑了片刻,眉头微皱,心底暗骂了句不愧是昏君。
他低垂着地面,没有去看盛景,声音里隐约压着几分不悦,说道“是微臣刚才冒犯陛下了,打扰了陛下的休息,臣知罪。”
但凡是一个没有昏庸到头的君王,听到臣子说这话,都不会怪罪的。然而他遇到的是这个历史上少有的几位昏君之一。
盛景抬头看了眼身边的高总管,突然问道“冒犯君王,该怎么处置。”
高公公察觉到盛景对楚牧的不快,他弯下腰恭敬的说道“回陛下,冒犯君王按律当斩”
盛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楚牧,声音冷漠道“镇国公为国为民,劳苦功高,看在国公的份上免你死罪,杖责三十好了。”
楚牧几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对上盛景眸中的冷厉和阴霾,有那么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确实被这个历史上出了名的昏君给吓到了。
那双眼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点的温度,冷的几乎渗入人骨髓中。
即便这昏君刚即位不久,性子还没有像史书上记载的那般暴虐,但眉眼间戾气隐约可看出日后暴君的性子。
楚牧前世不过是个花花公子,哪里见过这阵势,在盛景的扫视下,他脸色苍白如纸。大腿顿时一软,狼狈的跪在地上。
一旁的高公公眉头皱了下,低头看着这位名扬京都的镇国公世子,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上,突然有些不认识似的。
他记得镇国公世子,没这么怂啊,这就被吓到了
“世子既然不满意,那就杖责五十好了”盛景声音淡淡的,面上看不出半分喜怒来。
片刻后,殿外进来两个侍卫把地上的楚牧拽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楚牧声嘶力竭的痛喊声飘了进来。
听到外面传过来的声音,盛景似乎有些不悦,突然说道“太吵了,让人塞住他的嘴巴。”
高公公低眉应了一声,亲自把一个手帕塞进楚牧的嘴里,看着只能发出唔唔的楚牧,他小声的叮嘱了一下行刑的两人,“人不要打死了,总要给镇国公一个交代。”
楚牧在被打了五十军棍后,人直接陷入昏迷之中,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了过来,但是不能起床,只能趴在床上一个劲的哼哼。
镇国公世子被打的事传到京里,朝堂上下一阵哗然,当今圣上实在太荒唐了,前几日刚把人未婚妻给抢进宫里,这又把人给打的昏迷不醒。
众大臣一时不敢去看镇国公阴沉的脸色,而另一侧的太傅颜大人更是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昏君两个字他克制着才没从嘴里跑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说道“荒唐荒唐实在是荒唐”
一连三个荒唐足以听出这位颜大人对当今是如何不满。
镇国公沉着脸不说话,他久经沙场,单是站在那儿就有种慑人的气势。
“陛下在外受伤,还是早点接过来吧。”镇国公突然出声,打破这过于寂静的朝堂,目光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实的情绪。
这话一落下,朝堂众人目目相觑,最后一致的目光转到镇国公身上,低声问道“国公,派遣何人去接陛下”
“明天我亲自去接陛下”镇国公抬起头来,语气有些冷硬,说完这话他转身拂袖而去。
陛下即位两年几乎不上早朝,幸好先帝英明,知道儿子是不靠谱,设立了内阁制度。哪怕他在荒唐,只要内阁还在,这个国家就能继续运转下来。
而原身则是在几年后,将这几位内阁大臣都杀了。
众大臣见镇国公愤怒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时有些忐忑不安,有几个跟太傅颜大人交好的走过去,担忧的说道“颜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闻言颜贺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殿外的天空,只见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颜贺看着天,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突然出声叹道“先帝英明一世,怎么就”
怎么就没多生几个儿子
这种大不敬的话,颜贺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早知今日,十多年前他一定会劝先帝多生几个的。
太荒唐了简直毫无礼法
颜贺这边刚出宫门,就听到有人唤了一声颜大人,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见来人是自家女儿身边的侍女流云,脸色瞬间一变。
他看着走过来的流云,语气急切而不安的问道“璇儿怎么了”
“老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