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的特护病房内, 蒋妤安静躺在病床上,面容安详, 呼吸平稳,仿佛仅仅只是睡着了。
窗外阳光大好,是难得的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从窗前倾泻而下,将整个病房映得暖烘烘的。
许薄苏在病房外打完电话,推开门走进, 坐在床边, 看着病床上蒋妤眼底深深的黑眼圈。
他从节目组工作人员那了解到, 蒋妤高负荷下连续工作了两个多星期,几乎日日都是凌晨离开公司, 第二天却又比谁都早到。
憔悴与苍白在蒋妤脸上一览无余。
这个女人,是那么的要强, 不肯服软,不肯认输,更不肯让自己松懈下来喘一口气。
可是这样认真而沉着的女人, 却有着致命的吸引。
许薄苏不由得伸手朝着蒋妤脸颊摸去, 可离蒋妤的脸仅仅只余一厘一毫的距离时, 蒋妤醒了。
像是做了一场疲惫的大梦,蒋妤颤颤巍巍睁开双眼, 迷茫望着眼前一切, 最终看向了面前的许薄苏, 梦境和现实来回在她脑海里旋转互换, 蒋妤好似不认识他似得,凝神望了许久。
许久,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
“我怎么了”她才刚醒,嗓子还有些喑哑,说话十分不顺。
“医生说你是连续工作太累导致的晕厥,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蒋妤深深松了口气。
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节目呢”
“放心,节目反响不错。”
此刻蒋妤这才彻底松懈下来,而后又自嘲笑了笑。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在主播台上晕倒的一天。
上辈子她兢兢业业,也曾在剧组连续工作一星期,睡眠时间一个巴掌数得过来,那么高强度的工作都咬牙撑了下去,一个小小的节目倒是把她打垮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
许薄苏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问她,“你晕倒之前,想和我说什么”
蒋妤想了想,晕倒之前她听到一片嘈杂,那时候她四处张望,最终紧紧抓住许薄苏的手,是为什么呢
时至今日,她和许薄苏已经无话可说,为什么还在看到他的脸时无比安心
蒋妤对上他的眼睛,“我是想让你照顾好小蹊。”
在台上晕厥的那一刻,蒋妤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于无数人之中寻找到许薄苏,不过是有着临终托孤的意思在。
蒋蹊一直是她心底的痛。
上辈子因为忙于工作而疏漏了蒋蹊的成长,后来病重撒手人寰,独独留下蒋蹊一人,到现在蒋妤也不敢想,上辈子蒋蹊在她死后怎么样了他还那么小,没人照顾,一个人怎么生活
那个时候她无法将蒋蹊托付给任何人,许薄苏与蒋嫣已经订婚,而许薄苏也从来没和蒋蹊有过一天的相处,每每想到蒋蹊要一个人孤独的面对这个世界,蒋妤便心疼的无法呼吸。
而现在不同,许薄苏知道了蒋蹊的存在,她也知道,许薄苏绝对不会弃蒋蹊不管不顾的。
蒋蹊能有爸爸照顾,她也能放心了。
许薄苏沉默地看着她,静静望着一个人时,再次给了蒋妤一种深情的错觉。
蒋妤淡淡一笑,将目光挪开。
“谢谢你。”
蒋妤惊讶,疑惑望向他,十分不明所以。
半晌,许薄苏才似是解释地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在认为自己面临生死关头,愿意将最重要的人托付给我。
蒋妤疲惫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除了我,和蒋蹊有关系的人,只有你了。”
不是我愿意,而是非你不可,也只有你。
这是一个怪圈,蒋妤不想和许薄苏扯上任何的瓜葛,可现实是,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瓜葛都理不清算不明,明明不愿意再见到他,可在晕厥前一秒,最愿意见到的人却是他。
她和许薄苏之间因为有了蒋蹊,再也做不到一刀两断。
蒋妤望着窗台上一盆花草,在阳光下显露的是不属于这个冬季的青翠。
许薄苏灼灼望着她乌青的眼睑,没有平日里看人的凌厉与做事雷厉风行的强势,病床之上难得流露的虚弱,这样的女人,此时此刻,比那些温柔可人的女人更容易激起保护欲。
许薄苏喉结滚动,垂下了眼睑,低声说“蒋妤,以后,我也可以照顾蒋蹊。”
那句我也可以照顾你他始终没敢说出口。
因为心知肚明会被拒绝,毫无悬念,所以毫无期待。
他知道从前是他做错,只要蒋妤愿意,他可以用下半生去弥补
蒋妤却轻轻笑道“小蹊也是你的儿子,以后你当然可以照顾他。”
“我还可以”
“许副,”蒋妤打断他,“小蹊需要一个父亲,可是我却不需要一个丈夫,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可是小蹊还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