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可避免地产生依赖、爱慕、独占欲。
就像喝酒,会上瘾。他无法控制自己。
多么可怕的事
一切值得追求的东西,从到手那一刻就注定会失去。
如果他得到了,是不是意味着失去的倒计时也就开始。
岩永琴子当然是值得的,只是她从来不在他的掌控中。
可能因为兼具神性,使他无法完全看破她。
这样事情就变得更可怕了。
不安、害怕、无能为力。
这些情绪潜滋暗长,不断放大。
森鸥外说的没错,太宰治现在才十六岁,还无法像成年人那样游刃有余,将一切隐藏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
他时不时就会失控,内心的黑泥冒出,变成一个歇斯底里、张牙舞爪的怪物,伤害身边的人。
太宰治想不通岩永琴子为何会喜欢他。
他急切地需要她给他某些东西。
确切的证明。
或者是,宣判死刑。
他的慌乱来源于他的心动,尖锐刻薄的话语是保护内心脆弱的最后防线。
尤其,他都这样了,岩永琴子还是神明一样波澜不惊的表情。
太过分了吧。
太宰治心想。
岩永琴子确实不生气。
她虽然经常闹脾气,但那些都浮于表面,转瞬即逝,真正的情绪波动从来没有过。智慧之神的身份要求她不能在大事上意气用事。
只是
她在心中叹气。
太宰先生心头的不安与疑虑,比她想象的更重。
在太宰治冰冷郁结的目光中,岩永琴子做了个匪夷所思的举动。她伸出手,将他的衬衫纽扣扣了回去。
“没必要勉强自己,太宰先生。”
“我如果真的只是想享受身体的欲望,早在集装箱那次就答应你了。”
然后,她取下指间的戒指,放到一边。
“这只是个饰品,没有别的涵义。我不会再戴它了。”
给太宰首领道个歉。
不这样做,过去的你就哄不好了
“”
太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唇瓣紧抿,嘴角倔强地往下压着。
岩永琴子看着他眼睛,认真道。
“我不会放弃,也不会喜欢上别人。这点永远不会变。”
“太宰先生可以不用回应我,但也不必一次次试探我。”
她一字一顿“大可不必。“
片刻后。
感觉到太宰治态度有所松动,岩永琴子换上委屈示弱的表情。
“人家都表示了那么多次,还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告白了,太宰先生还是抱有疑虑吗。”
“怎么可以这样,太伤人心了。”
“太宰先生可以不答应,但不能质疑我的感情啊。”
眨眨眼睛,委屈得就要掉下泪来了。
太宰治无奈了,看到她的样子又有点慌,然而之前失控的情绪又无法即刻调整回来。
这就导致他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干脆把头埋到她颈侧,不让她看到。
毛绒绒的卷发扫得岩永琴子脖颈到脸颊这一块都有点痒酥酥的。
她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为什么啊。”
为什么
因为太宰先生虽为世人所伤,却还在努力寻找与世和解的办法。
因为太宰先生虽放任自己溺于黑暗,却仍会在她维护秩序时出手相助。
是个像神一样的好孩子。
这还不够吗。
这些已经足以让神明垂怜了。
当然,现在她不是什么神明,只是个追求喜欢的人的普通少女。
“太宰先生。”
那一刻,岩永琴子突然福至心灵。虽然还不确定,但她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出口。
“说白了你就是在吃醋吧。”
还是突然爆发的那种。
太宰治不说话。
看到了希望,岩永琴子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岩永琴子伸手去揪他头毛。
“是不是,是不是”
可能是被她吵得受不了了,太宰治直起身,一手拇指和食指掐住她脸颊两边,看似强势地转移话题。
“你把魏尔伦藏哪间屋了”
“金屋藏娇的事绝不会做,嗯这是第几个了”
啊啊
岩永琴子眼神飘忽躲闪,看看头顶的帷幔,看看床头的玩偶,就是不对上太宰治眼睛。
“你在说什么,什么魏尔伦啊,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哈哈,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