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腆着脸蹭吃蹭喝,才渐渐熟稔起来的
封睿转眼看了看邱明泉,剑眉一挑“你又何曾爱吃辣了”
他在车边站得笔挺,防晒衣穿在衣服架子般的身材上,肩宽腰细,腿长臀翘,在周围一群糙汉子中鹤立鸡群,宛如一柄利剑插在一堆柴火棍中,熠熠生辉。
邱明泉伸手把两碗面换了过来,低声道“我什么都能吃,我怕你吃不惯呀。”
他毕竟顾忌着周围的人,这样小声说着话,声音就又低且柔,最后一句带了个少见的“呀”字,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尾音,可听在封睿耳中,就是一阵奇怪的酥麻。
他端起邱明泉换过来的方便面碗,仿佛面对着绝世珍馐,优雅又斯文地慢慢吃了起来。
两人都靠在他的帕杰罗边,封睿一边吃,一边抬眼迅速瞥了一眼邱明泉。正见他夹起弯弯曲曲的面条送入口中,那粉色的唇上染了点淡淡的红色辣油。
毕竟是平时也少吃的重辣口味,他不由自主就不停地吸着气,嘴唇更加显得红艳艳的,封睿瞧着,不由得心神就是一荡。
猝不及防地,他伸出手指,轻轻在邱明泉唇角外侧一点,擦去了迸溅上去的一滴红油。
“下次不用换了。”他同样压低了声音,若无其事地靠近了邱明泉的耳侧,“为了你,我可以吃糠咽菜的。”
邱明泉被他这样忽然一碰脸颊,要多已是来不及,他低着头,只装作没听见这句调情的话,可是耳朵尖却不由自主迅速红了。
一边,林哥警惕地盯着封睿,压低声音叮嘱小何“你路上注意一下那个什么封总,他奇怪得很。”
小何悄悄瞥了一眼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这人哪里忽然冒出来的,我瞧邱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林哥眼中杀气四溢“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直就对邱总存着不良企图。”
小何狐疑地眼睛不停偷窥着,恍然点头“林哥你说的对,我发现了,邱总的肢体语言很紧张”
奇了怪了,这相貌堂堂的富家公子,对小邱总能打什么坏主意呢看上去脸色总是冷冰冰的,可是又和小邱总靠得这么近,看上去特危险
嘉鱼县前线总指挥部。
简陋的室内,一张断了一截腿的破长桌被临时拉来,底下垫了一块砖头,旁边围着四五个人。
一名从省防总临时调过来的水利学院的年轻专家正站在桌边,急的脸色煞白“等等,容我再想想我再算算”
刚刚省里来电说,湖北省的东南部这几天降雨量已经有550毫米,局部超过800毫米。这个局部地区,说的就是他们嘉鱼附近啊
比去年同期多了整整4到5倍的降水量,还一点没有停止的迹象,按照这个降水量的话,上游过来的洪峰还得加码。
旁边临时搭建起来的电话专线刺耳地响了起来,他快步冲过去抓起电话“水文站吗现在实时监测的洪峰流量是53300立方米秒好,我知道了”
他奔回桌边,抓着笔计算着,手边的草稿纸已经被他画地各种数据乱成一团,心里更是一片紧张。
老师带着他们一行十几个水利学院的博士生刚刚赶到,大家就被打散了分配到各处,他自认为一向研究勤勉,做学问也算认真,可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才发现,理论和实践脱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旁边的一名乡干部急了“我说专家小同志,到底咋个说法,这泄洪的水冲下来,到底能淹到几米第一次泄洪都过去了,我们昨儿通知乡亲们按照15米的洪水水高来避险的,再来一次的话,到底有没有问题”
那位博士生额头的汗都下来了“你再等等,我复核一下”
旁边,负责本地抗洪工作的一位团长也紧皱双眉“专家同志,我们需要尽可能准确的答案,能不能再快点”
假如估算不准,泄洪水位变高,有的村民临时避险的地点是保不住的按照15米的高度,不少乡民也就把自己的房顶当成临时落脚点,要是万一超过这个高度,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屋子里一片焦躁的气氛,没人注意到门口何时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一直静静倾听着。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无声地靠近了作战指挥桌,凝神看着桌上的地图和水情点。
忽然,他伸出修长手指,指向了那片红色灾情点密集的区域,声音清朗悦耳“专家同志,您好。洲滩民垸这一片分蓄洪水,是有100余亿立方米对吧”
那个年轻的博士生一愣,抬头看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俊雅年轻人“啊是”
这年轻人眉目俊秀,一双眸子沉静如秋水,声音却带着叫人安定的力量“如果都将溃口和分洪的水量还原到河道中去,再和历史水量进行对比,本地今年最大30天洪量实测,应该比历史上的1954年多24亿立方米。”
那位博士生听着他精准又笃定的数据,不由愣愣点头“是。是啊差不多是这样。“
这位是同仁
他眼睛一亮,猛地抓住了来人的手“你是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