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什么”
郑老大沉默了一会儿“我大哥就是为了给我爹报仇,才回去杀向元涛一家的,结果也被抓住吃了枪子儿。我们那一伙人,当年判死刑的有七八个,我也坐了十七年大牢。你说,现在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把他老婆儿子重新送到我面前,叫我给我家两条人命报仇”
那中年男人沉默了半晌“随便你,我无所谓。”
顿了顿,他若无其事地道“反正我手上也好几条人命了,不差这两条。”
没一会儿,他就发出了一阵鼾声。郑老大虽然心里纷乱,可是这一晚实在精神紧张到了极点,终于也沉沉睡去。
一墙之隔,相依着坐在地上的邱明泉和韦青,却都睁着眼睛,完全无法入睡。
封大总裁沉吟着“没事的,我既然没消失,说明那个我既没死,也没找到这里。最大的可能是他脱身了,那么一定会尽快通知警方,我们会有希望的。”
邱明泉没有搭话,却有点担忧地望着身边的韦青。
自从刚才和郑老大的对话后,她的神情就异常恍惚,和一直以来的冷静和坚强形成了鲜明对比。
韦青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冲击中,脑海来翻来覆去全是他的话。
那个水缸的小小尸体,真的不是她那可怜的明泉吗
不不,假的,不可能。哪有人这么狠心,为了叫仇人痛苦心伤,就拿自己的骨肉泡在水里,就算是死婴,也不会这么残忍无情吧
可是郑老大也没有理由,在十几年后忽然和她开这个玩笑啊
邱明泉动了动身子,靠近了韦青,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韦青心乱如麻,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他的脸,终于有点醒过神来。
“把你们嘴巴里的布去掉。”封大总裁指点。
邱明泉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韦青立刻聪明地领会了他的意思。她悄悄弯下腰,俯身下去,将脸靠近了邱明泉的背后。
邱明泉的手腕被绑死了,可是手指依旧能动,他摸索着,很快碰到了韦青的脸,手指艰难地用力一勾,将塞在韦青嘴里的破布勾了出来。
如法炮制,韦青也悄悄地将他嘴巴里的布条取了出来。可是再想去解开彼此的绳索,却就做不到了。
打的是死结,两个人又都没有工具,只靠指甲和手指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有丝毫进展。
“韦阿姨,不行。”邱明泉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们省点力气。”
韦青也满脸是汗,极度的疲倦下反而有点异常地亢奋,完全没有睡意。
土屋子里有一扇窗子,有点高,外面的极淡月光洒进来,她看着邱明泉的脸,不好的生死预感抓住了她,让她忽然心痛如绞。
刚刚郑老大那种目光,是带着杀意的,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见。
十几年前,她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午夜梦回,还时刻重现。
“傻孩子。”她耳语般呢喃,“你到底为什么”
万一这群丧心病狂的人要是起了杀心,那么这个孩子不管怎样,这都不该是他承受的啊。
邱明泉微微笑了笑,他自己也有点迷茫。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挺身而出,换下了向城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觉得向城不该死吧
“向城是烈士遗孤呢。”他轻轻道,“他爸是个英雄,他也很好啊。”
刚刚他被郑老大强按向碎瓷片的时候,他几乎能感觉到那锋利的碎瓷已经猛然逼近了他的左眼,假如不是向城忽然扑上来咬住郑老大,他的一只眼睛极有可能就毁了。
那个时候,饶是他再无悔血勇,心里也有一瞬间的战栗和害怕。不得不说,向城在那千钧一发时的举动,真的救了他。
说到向城的父亲,韦青终于痛苦万分地闭了闭眼。十几年的可怕往事就像是跗骨之蛆,那是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梦魇。
向城的父亲当年死得那么惨烈而血勇,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她却清楚记得,向元涛从外地护送战友的遗体回来时,那样泰山崩于前也不会皱眉的汉子,是几近崩溃的。
她强压去翻涌上来的惨痛情绪,怔怔望着邱明泉的脸,半边血迹模糊,额头上皮肉翻卷,一边的眼窝还有点肿胀,可是依旧看得出俊秀和淡然,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模样。
说一声“谢谢”,似乎太轻描淡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痛,像是被什么狠狠撕扯着。
她真的不怕死,但是她不想这孩子陪着她。
他还该有大好年华、美好人生,不该莫名其妙地顶替了向城,白白丢了性命啊。
“对不起对不起。”她无力地重复着,眼泪盈满了眼眶。
“韦阿姨,我们不会有事的。”邱明泉不敢说出封睿跟来的事叫她担心,只有用极小的声音道,“向叔叔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您放心吧。”
韦青点点头,心里却更加地乱,漫漫长夜,巨大的压力时刻都在,刚刚郑老大的话更是叫她无法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