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公老泪纵横,“罪臣虽然一时行差踏错,但心底对皇室的忠诚却从未动摇过。这孽子如今大逆叛国,罪臣万死难赎其罪啊”
容承衍面沉如水的高坐在龙椅上,闻言淡淡回道“穆国公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朕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便加入军机堂,一同参赞军务吧。”
看着穆国公蹒跚佝偻的背影,汪听雪知道,容承衍这是恨毒了穆元,所以要他们父子反目。
穆元既已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动摇,只点齐了麾下众将,一路沿着漠北向京城方向拉练,以此逼迫始终没有回音的容承衍。
方阳伯以为穆元这是为了同他配合,倒是大方的了不少军需物资,穆元一路上行军,倒是越发声势浩大。
他一路走到了离京城尚有几百里的雁关便不再前行,反而就此驻扎了下来。而此时,距离方阳伯放狄族入关,只剩不到三日。
“陛下,我听闻镇国公自请去雁关劝说穆元,您已经批准了对吗”
容承衍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奏折,似乎是知道汪听雪的言下之意,不容置疑的回道“朕不同意。”
汪听雪无奈的笑了笑,“说到底,陛下和他的纷争焦点正是我,如果我的劝说能让他放下执念,就能让无数黎民免于战火。”
“陛下是万民之主,臣妾愿为了陛下去关爱万民。就让我去吧,好吗”
容承衍放下手中奏折,“此事不容商量,听雪,我不能同意。”
汪听雪知道说不动他,咬着唇点了点头,似是不再执着了,又笑着上前为他斟茶,言笑晏晏的转移了话题。
待到容承衍发现汪听雪偷偷跟上镇国公的队伍去了雁关时,已经是一日之后了。
这几日他忙着四处调兵,一时疏漏,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跑了。
然而不等容承衍心急如焚的调兵遣将准备去雁关夺回妻子,汪听雪便带着穆元愿意一致对外的认罪书回了宫。
容承衍不想说自己这两日是怎样的寝食难安,甫一见面,他甚至顾不得去看那认罪书,就一把打横抱起了妻子,身体力行的惩罚了她一番。
珠帘高卷,荷香阵阵的交泰殿里,汪听雪香汗点点的趴在绸被里,反手揉着自己被容承衍打得通红的娇臀,眼中满是委屈。
冰肌玉骨的少女横卧在被间,鸦青的鬓发蓬松的散落肩头,黑与白的对比是那样的分明,偏偏起伏间恰有一点嫩红,直引得容承衍满腔的怒火都化作了欲火。
攻城略地之际,容承衍没有再问她是怎样说服的穆元,只是更深更紧的缠住了怀里的娇躯。
昔日因为家族舍弃了听雪的穆元,如今却为了她抛下了所有。这个男人,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酣畅淋漓之后,娇慵体倦的汪听雪由得容承衍沾着湿帕替自己清理,自己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主人,穆元已经涨满九朵花了,主人你真是太厉害了,看来我们现在只要容承衍填上最后一朵,这个世界就可以结束了。”
汪听雪唇边勾起了一抹淡笑,眼前再次浮现起她在雁关同穆元的对话。
“听雪,你回来了。”还身着甲胄的穆元一见到她,就激动的下了马,甚至顾不上先给下了马车的穆国公请安。
“国公,可容本宫同世子单独聊几句”
穆国公原本铁青的脸面对汪听雪时立即变的恭谨,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穆元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晦色。
“值得吗为了我,你要放弃你的家族,你的国家,你的道德吗”
穆元抿了抿唇,沉声回道“值得,听雪,在漠北,我经历了生死一瞬的危机,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汪听雪拂了拂耳边的鬓发,回眸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可是你失策了,陛下宁可背上千古骂名,也不愿放弃我。陛下是不会输的,而你,你会变成民族的罪人,天下苍生的罪人。”
不等穆元反驳,她又继续说道“跟在你身边的众将士,他们知道你打算配合方阳伯吗知道他们尊敬的穆将军实际是一个和外族勾结的小人吗”
“他们因为信赖,因为敬仰,所以对你盲从。现如今,你要带着他们一起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吗”
穆元顿时神色惨白,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他只是不愿也不敢去想罢了。
“回头吧,穆元。你昔日为了家族和理想亲手杀死了汪淮,如今,你还要把穆元也杀死吗”
穆元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来两瓣犹带血迹的玉佩碎片,“生死关头,是听雪给汪淮的玉佩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愿意放下一切,只想重新做回汪淮,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汪听雪闭了闭眼,看向穆元的眼中多了几分悲悯,“可是,我已经不是昔日的听雪了,对不起,我遇到了另一个想要执手一生的人。”
她的眼中滑下了一滴清泪,仿佛是在同他做最后的道别。
穆元想要抬手接住她的泪,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看着落在地上瞬间消失无踪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