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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一旦情绪不稳定就会很可怕,总之当柏生咩咩哭了将近三十来分钟后,终于平复完心情,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他不仅主动让人抱抱,还哭了,哭就哭了,还掩耳盗铃地埋在人脖子里哭,好像之前还说了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这种话。
柏生“”
柏生回忆完死了。
他还抱着闻鹤的脑袋,却因为体型差,整个人像是缩在了闻鹤怀里,所以他身体一僵,闻鹤立马就发现了。
但闻鹤觉得自己乱说话可能会坏事,所以他很善解人意的装作不知道,直到柏生手臂紧了紧,在他耳旁用威胁的声调说话,很凶“等会我一放手,你就马上闭眼转过去,知道不知道”
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闻鹤没被吓到,被萌到了,他眨了眨眼,道“知道。”
柏生又再次强调“一眼都不许看。”
闻鹤“好。”
他这么快答应,柏生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他的不好意思一向持续时间很短暂,于是微微松了手,往后退
二人刚才的距离说严重点都能算耳鬓厮磨了,他的耳根红红一片,热的发潮,也不知是羞还是恼,亦或是两者都有。
闻鹤非常听话,在他松手的那瞬间就闭起了眼,站军姿似的转过了身。
说让他一眼都不看,就真的一眼都不看。
柏生吸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抹掉脸上残存的水迹,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试图装作自己没哭过。
闻鹤还是一言不发地站着。
柏生坐在床沿边上,有点不安地晃着腿“喂。”
话到了喉咙口,一时半会却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柏生想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或者问他“你是怎么想的”,再不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糊弄两句,说“刚刚的事忘了吧”,重回轨道,你好我好大家好。
想说的话太多,不知说什么,他第一个字出口,剩下又是沉默。
闻鹤突然道“没关系。”
柏生猛地抬头“嗯”
“在我这里,”闻鹤背对着他,道“哪样都没关系的。”
生气也好,伤心也罢,气势高昂最好,低落萎靡也正常,无论怎样,都没关系。
柏生愣了愣,刚想开口
“里面的,”房间门口罚站半天的方圆终于忍不住敲了敲房门,“好了没有汤都快凉了”
闻鹤刚想应答,就听见后方传来“砰”一声,他转头,只瞧见柏生鱼跃龙门的身影,一个猛子直接扎进被子里,埋着脑袋,只露出来半死不活的一个屁股。
又害羞了。
闻鹤“进来吧。”
方圆终于能进来了,他神态复杂地看了眼闻鹤,也不想去追问那种很蠢的什么“呀你怎么在这里”问题了,他端着姜汤和板蓝根,站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大郎,喝药了。”
柏生一动不动。
方圆“你干嘛呢”
闻鹤贴心解释“他睡着了。”
方圆“”
他睡着个屁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
“我不看你,行了吧”方圆看他大冬天淋了这么久雨,再怎么说也必须把板蓝根喝下去,不然明天一感冒又是两三周好不了,“你起来自己端着喝。”
柏生还是不动,连呼吸声都没了,露在外头的灰屁股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不醒。
就是不醒。
方圆真是佩服他这强大的自尊心了,“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了。你别憋气了闭过去了怎么办”
柏生不中招,仍是一片死寂。
方圆“”
好小子,真有你的。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最后只能把两碗东西搁在床头柜上,看了眼闻鹤。
闻鹤沉静地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意思是会让柏生喝下去的。
方圆欣慰之中,突然体会到了婚礼现场,将自己的女儿交付出去那老父亲般泪流满面的感受,他差点哽住“那我先走了。”
闻鹤点头“嗯。”
临走之前,方圆还刻意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道“半个小时之后我来收碗就行。”
呵呵虽然现在早已成了这种局面但一些底线他方圆是不会轻易被践踏的啊
闻鹤仍是点头,“嗯。”
方圆走了,房门关了,柏生还在床上趴着。
闻鹤打报告,“他走了。”
柏生闷闷道“喔。”
“起来吧。”闻鹤说,“确实要喝,不然生病了很难受。”
柏生敷衍“你放着,我一会儿就喝。”
闻鹤追问“一会儿,是多久”
柏生“烦呐”
他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终于一轱辘坐了起来,耷拉着嘴角,和闻鹤对上了视线。
酒店的灯暖黄,他眼角和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