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来有多天震地怒。
可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毫不收敛地发火。
一时间全都震住了,修为稍微弱点的,更是两眼一昏晕了过去。
哪怕是向来自恃跟仙君最熟稔的朱雀玄女,看见族内长老被如此对待,脸色再惊惧不定,也还是不敢上前。
最终,只有老神在在的司命星君穿过人群,走到晏临则面前。
他好像完全不怕死,笃定地挑破了真相
“这里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找到姜陶陶了。
诛仙台是拿来做什么的,君上是九重天众仙之首,应该比我更清楚。”
晏临则看着他,眼底的戾色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剐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那块衣袂,声音很重很重“姜陶陶没这个胆子。”
男人的下颌紧紧绷着,细看,却已经在无法克制的颤抖。
半晌后,他的嗓音不自觉嘶哑下去,近似厉声重复道“她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司命星君“那位长老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姜仙子这块衣袂,怎么会无缘无故留下来君上既然已经尽力挽留过,应该比任何都清楚,真相到底如何。”
“姜陶陶她一定”
晏临则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遍布阴霾,一开口,就是重复刚才那句话。
但说到半途,却戛然而止。
将剩下的话,全都吞回了干涩的喉咙里。
他一向都是很冷静的人。
就是想骗过自己,也只是一时,不会太久。
就如司命星君所说。
那块衣袂应该随着姜陶陶,一起消失在诛仙台下。
是他动用了术诀,本想留住姜陶陶,却没来得及,只割下她这半边纱袖。
晏临则认得这件火红的鸾纹锦衣。
是当初去当昆仑女使时,司绣女官为她量身做的,姜陶陶一直都很喜欢。
没多久,更是把寝殿里的东西都换成了类似的式样。
他当初看得心烦意乱,还冷声让她换掉,不想再见到这大红色泽。
姜陶陶十分不情愿。
那如今莫不是还在同他负气,故意把这大红衣袂留下来。
让他无法不看,无法不见,无法不记得清楚。
无法不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那一幕。
她已经裹在了雾气里,长发飘起来。
听见他的声音,好像是愣了一下,隐约可以看见抿起了泛白的唇角。
不知是苦恼,还是留恋。
到最后一面,他竟然连她的神情都未曾看清楚。
司命低下头“君上还是先把这东西收起来吧。免得等下风大不长眼,也给吹下去了。”
话音一落,衣袂便飞到晏临则手上。
被他攥得很紧。
他握着的时候,几乎还能感受到,衣袖被烛光照出的淡淡温热。
就如同姜陶陶认识的这几年一样,都还崭崭新新,历历在目。
平生第一次,晏临则体会到了那种无法描述的难熬滋味。
以往从未有过。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心上划了个口,有一丝一丝的冷风钻了进去。
不流血,不猛烈,不致命。
却让向来都运筹帷幄的仙君无比茫然。
“怎么可能。”
他满目失神,声音低得近哑,也不知是在对谁喃喃这话“怎么会”
这九重天上最胆小,最怕疼,最体弱多病,最不敢一个人呆着的小姑娘。
怎么会
这么决绝地跳下诛仙台呢。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
向来踪迹罕至的诛仙台下,已经乌压压一片都是人。
扫过去,无数张脸,唯独没有晏临则想看见的那个。
他垂下眸,再度强迫自己重新变得冷静。
心头反复警告自己,绝不要被那股陌生的滋味,影响到了思考。
他刚才动用了至少十道术诀,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留不住姜陶陶。
只可能有一种情况。
刚刚跳下台的,一定只是个拙劣的幻术。
只是他心底焦急,一瞬间没有察觉出来罢。
等姜陶陶的脾气恢复了,必然会重新出来见他。
指不定,就开始借此提要求,要废除和离契了。
他也并没有太担心姜陶陶。
只是刚才动用了那般凌厉的风诀,却没有拦住她不,她的幻象,有些挫败罢了。
而这些,都只是这暂时顷刻之间的麻烦。
没多久就能解决好。
等姜陶陶回来了,他弄清楚当时风诀为什么会失灵。
一切就可以照旧。
“封锁方圆百里。”
晏临则转身,语调里的冰冷蔓延至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