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在她脸上蹭了蹭。
姜陶陶抚过它颈上漂亮的鸟羽,哄道“没事,很快就能再见面了哦。”
三青鸟也是凤凰座下随从之一。
她若归位,小鸟一定能够感知到。
她蓦地想起来锁在抽屉里的和离契,除了她跟晏临则以外,好像还没有外人知道。
当时没感觉有什么,理所当然。
现在却很不妙了。
怎么说,也该让记史的神仙知道吧不然给她写个“仙君夫人于某年某月某日薨”可怎么办。
“你等下把我那封契书,拿去给司命吧”
主要是,她也不认识几个人。
小鸟点了点脑袋。
有点不舍得,又蹭了蹭,才化成很不起眼的小小一只,重新飞了回去。
约莫一刻后,姜陶陶登上了九九八十一重玉阶。
站在高台边际往下望,并不会感受到任何恐惧。
相反,台下仙雾袅袅,翻滚流动的气息不断蒸腾。
像是清澈又舒适的温泉。
只当有些强烈的戾气与敌意突然冒出来,直冲云霄的时候。
人们才会被迫重新记起,这里是所有神仙的死无葬身之地。
姜陶陶低头,看着烛盘。
她一向容易迷路,刚才全程都在全神贯注地找入口,竟没察觉到,烛盘下面稍微重了一点点。
晏临则给她带的那个传音符,像吸铁石一般,牢牢地吸在盘边。
玉符上没了裂纹,应是被他重新修补过。可能是那时候趁机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功能。
也不知道,是冲着她,还是冲着晏钟渊来的。
姜陶陶希望是后者。
晏临则做的仙器,当然能察觉到主人的胞兄。
也说明,晏钟渊的气息,已经开始一点点增强了。
是件好事。
她弯起唇,久违地露出笑意。
按照司命的说法,她要等全天阴气最浓烈,最适合轮回转世的子时。
刚才走得心急了,现在赶到目的地,还差了半刻。
姜陶陶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思索几许,还是拿起了传音符。
她几乎没用仙力催动,只是用念想跟玉符沟通了一下。
那边便立即传来晏临则的嗓音“何事”
奇怪。
往日里,都是她先开口的。
姜陶陶诧异了一小下,继续镇定如常地道“三青鸟以后都要住在流月殿了,我不方便照料,还拜托仙君抽出点人偶尔去打点打点。”
知道她不在,三青鸟应该会听话,不会随便伤人。
“它不跟着你”
姜陶陶“暂时不吧。”
她抬起脸,望着漆黑的夜幕。
可能是有盼头在即,心情好了许多,吐字都不是之前那般有气无力的了。
连语调听着,都要愉悦那么一些。
晏临则原本紧绷的语调,在她黏黏腻腻的絮叨中,也一点比一点缓和。
“好。”
“我答应你。”
“你不必担心太多,”他语气平平淡淡,完全就是副处理和离后事的语气,“一切还是照旧。”
那怕是照旧不了了。
姜陶陶在心里回了一句。
“风朵就是被你带上来,经常跟我一起的那只花妖,”她继续道,“你就算看不惯,以后也能不能少为难一下”
跟刚才不同。
晏临则并没有直接答应。
短暂的沉默后,声音一下子附上厉色“你在哪里”
哦,等等。
这个玉符是不是可以查到她的位置
姜陶陶怔了下,没有回。
但显然,晏临则已经发现了她在哪儿。
“姜陶陶,诛仙台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男人沉下声,重重地警告,“那里时常仙气暴乱,稍有不慎,就会把你直接卷进去。”
从玉符那边,姜陶陶第一次听见他有些不正常的呼吸声,和着风的呼啸。
急促,又有些狼狈。
“你离诛仙台远一点,我带你回去。”
姜陶陶“我已经不是你的道侣了。”
他曾经以责任,以“应该”为由。
现在,和离契一签,这些都不复存在了。他再也不要不情不愿地替她操这个心。
她一身空荡荡,晏临则又何尝不是呢。
晏临则低下声,语气绷得宛如在命令。
唯独急促气息中的慌乱,泄露出他真实的心绪
“今夜子时有很强的暴乱你往东北方后退,不许做傻事。”
“”她不答。
“姜陶陶”他压重了语调,“你就是要赌气,也该换个地方”
以他的速度,最迟,默念十个数就过来了。
姜陶陶垂下纤秾的睫羽,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