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还不想罢休,一名身形瘦小的中年汉子上前阻止道“住手”
里正虽然长的瘦小,但说话的声音颇有气势,一下就把钱婆子镇住了。
只见钱婆子气势一软,丢下菜刀,跪倒在里正的面前,恶人先告状的哭诉道“里正啊您可一定要为我老婆子做主哟我家这个赔钱货不得了了,竟然把家里拿来过荒年的粮食给偷吃了大半,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啊”
里正转而看向蹲坐在一旁的李清欢,一派严谨的问“李家二丫头,你真的偷吃了你家阿奶的粮食”
李清欢点点头,复又承认道“是。”
“里正,你瞧瞧,她都自个承认了。这个扫把星自打她爹娘走了后,就越发的会偷懒躲闲,如今还学会了偷吃粮食,忤逆长辈,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里正本以为李清欢听了钱婆子的痛诉,怎么也会大哭大闹的辩解。谁知李清欢只是安静的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十分委曲求全的样子。
“二丫头,你奶说的可是事实”
李清欢看着怀中卷缩在一堆痛苦皱眉的阿弟,恼恨涌上心头。
“不,不是这样的”阿桃上前辩解道“里正,不是阿姐偷懒。是因为阿奶和大伯母一心想把阿姐卖给大户人家做妾,又怕饿瘦了阿姐,别人看不上,所以才不让阿姐干活。阿姐不愿做妾,几次拒接,惹恼了阿奶和大伯母,她们就不给我们饭吃。阿姐是为了我和阿哥,才不得不偷了粮”
“闭嘴你个小赔钱货胡说什么呢”钱婆子气恼的瞪着站在里正身后的阿桃,脱下脚上的草鞋,就又要朝阿桃脸上招呼。
阿桃尖叫着躲开,她手脚快,已经打了一天架的钱婆子自然是追不上。
周氏也嚷嚷着喊冤。“里正,您可千万不能听这小丫头胡说八道啊一定是她阿姐偷吃了粮食,才故意教唆她这么诬陷我和她阿奶的。”
一直沉默的李清欢终于忍不住的道“大伯母说我们诬陷你和阿奶,那你可敢对天发誓,你和阿奶没有逼迫我去大户人家做妾没有让我不干活没有饿我们肚子”
“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别以为你们仗着年纪小,就可以颠倒黑白”周氏心虚道。
“呵呵,颠倒黑白。那侄女今日就在此对天发誓,阿桃方才所说若有一句虚言,我李清欢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
李清欢两句话便将周氏说的哑口无言。她敢对天发誓,而周氏却一副躲躲藏藏的样子,任谁也看得出来到底是谁在说假话。
里正看了这么久,心中已然明了。认定是钱婆子没贪着钱财,所以又在作妖了。
“住手”里正喝道。
谁知钱婆子一心想要教训阿桃,对于里正的话,仿若未闻。依旧要追上去打阿桃。如此一来,里正心中的天平自然就偏向了李清欢三姐妹。
“住手”里正再次怒喝道,还把围着她转的阿桃拉到了他身后。
钱婆子那一草鞋差点就甩到了里正脸上。
彼时清木镇上的司马家也正闹的不可开交。一屋子不同年龄的女人分次落座,沉默不言。只见端坐在正中的当家主母身边,有一名长相美貌,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正柔弱无骨的半跪着,偶尔发出几声委屈的底泣。
“好了,你别哭了,祖母答应为你做主就是。我已经派人去请那臭小子回来了,等会定要好好说他才是。”
自称祖母的是一名举止端庄的七十多岁高寿老太太。只见她鬓发如雪,衣着华丽,指尖套着好几个金银玛瑙宝石。保养得宜的圆脸上,对身下的女子露出一脸温和慈爱的笑容,却又透着几分精明尖酸的意味。
乍一看,哪怕她是笑着的,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这位老奶奶不好亲近招惹。
然身下的女子听闻,还是觉得不满意。
“祖母,您是不知道,越哥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捉弄玉兰了。不过,祖母也不要太过怪罪越哥哥了。越哥哥最好面子,您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她,他一定会更加生疏玉兰的。”
坐在底下的数十名女子听闻,脸色皆是透着一抹讽刺。特别是坐在最末端的两名年轻女子,眼中的鄙夷之色更重。又要告状,又让祖母不能打骂,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她们并不理会这些,倒是屋子里的其她女人有些坐不住了。只见端坐在前方的一名半老徐娘的美妇,笑靥如花道“玉兰啊你这样可就让祖母为难了。这到底是该教训二公子呢还是不该呢”
被换唤做玉兰的女子姓刘,是司马家主母徐氏的远方表妹的女儿,论起礼来,该唤徐氏一声姨母。五岁那年,刘玉兰上门做客,看到了从小就长的俊美的司马越,从此便赖在了司马家。
司马家人丁单薄,徐氏又十分喜欢刘玉兰,便将刘玉兰留在了府中教养。
刘玉兰从小便喜欢司马越,及笄之后,便主动要求要留在司马越的身边,哪怕只是当个妾室也心甘情愿。
司马越不喜欢刘玉兰,但又不好不给祖母面子,一直忍让。后来,他刚好救了一名逃难到清木镇姓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