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回家乡的车,再提着行李跑回来。
这样多危险?
周辞白看着心惊胆颤。
“问问吧。已经八点半了。”陈知年鼓着腮。不过,也习惯了。这车要是能准时才见鬼呢。陈知年曾经听堂哥说,他有一次在路边整整等了一夜。因为车坏了,在松岗修车,而堂哥和几个老乡就在东莞整整等了一夜。
没有电话,联系不方便,只能傻等着。
等着,等着,然后天亮了。
有什么办法?
为了回家,为了见到整整一年没见的亲人,什么苦都能吃。
“小叔,车的联系卡片呢?让周医生打电话去问问,车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到了。”小叔在衣兜里掏了掏,“咦?怎么不见了?我明明哎呀。”小叔拍拍额头,“我忘记带了。”
小叔记得自己在出门前掏出卡片打电话,然后然后,“我放在桌面上,忘拿了。我当时还忙着收拾吃的呢。”
“就知道你‘大头虾’丢三落四的。我带了。”小婶把联系卡片递给周辞白,“忙起来,就顾东不顾西。”
“占线。”周辞白只能再等等。
再次拨打,还是占线,可见售票员有多忙了。
终于接通,只是对话说话太快,又是青山镇的方言,周辞白只觉得耳边飞过一群黑乌鸦,叽叽喳喳,根本就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无奈,周辞白只能把手机递给小叔。
“车快到了。不过,没有座位了。”
周辞白看向陈知年,“没有座位了。”想到要站二十多个小时,周辞白就心疼。
“还是要回去啊。”陈知年晃晃周辞白的手臂,“别担心。会有小凳子的。”最差的情况就是连小凳子也没有。
“站一站,也没事的。”
当初,陈知年在市读高中的时候,几乎每次坐车回青山镇都没有座位。但有什么关系呢?站着也能到。
唯一心不爽的就是,即使站着车费也没少。
不管坐着、站着,车费都是一样。这让陈知年在高中时候没少吐槽。
周辞白怜惜的捏捏陈知年的小手,很想说,要不开车回去吧。然后想到小叔说的抢车,又觉得不安全。
从春运开始,小叔就听说了不少这样的事情,然后给周辞白科普为什么会不安全?从h县城到青山镇需要三个多小时,这三个多小时里,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家,地广人稀。有些人为了捞一笔过年,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只抢车还好,有些狠些狼些的人更是直接伤人。
甚至直接埋在路边当花肥。
没有摄像头,没有人迹,即使查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青山镇的人即使是开摩托车回去,也是成群结队的,绝不走单。陈知年的父母也是开摩托车回乡,从东莞到青山镇,然后再到清水村。
没有十个人以上结队,是绝对不敢出发的。而且,这些人的摩托车后,还会放着木棍或者铁棍,以防万一。
务必做到,即使打起来也不吃亏。
听了小叔的科普后,陈知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晚上九点四十分,车终于缓缓驶来了。
一群人激动的提着行李,飞快的冲过去。一手提着一个蛇皮袋,一手提着两个蛇皮袋,冲得飞快。
售票员站在门口大喊,“青山镇。打电话定位的赶紧上车了。”
周辞白很佩服的看着一手提着两个蛇皮袋的大叔,脚步飞快,一边跑一边问,“还有座位吗?还有座位吗?”
售票员直接一个白眼,“现在哪辆车有座位?有小凳子就不错了。”售票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行李箱的门打开,“自己认清楚自己的行李,下车可不要拿错了啊。”
“赶紧放好行李上车。”
“回家去。回家去过年了。”
售票员大喊,“h县,h县的,上车了。过年了。”
“小叔,等等。”陈知年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支红色的彩笔,在他们的行李上写上‘青山镇清水村’。
写一面不够,写两面。
看不到就是眼瞎。
再拿错,就是故意的。
陈知年觉得自己一会可以建议司机准备数字标签,两联,一联贴在行李上,一联给行李的主人,凭着数字标签拿行李,这样就能大大的减少拿错的可能。
如果不是故意,应该没人喜欢拿别人的行李回家。
打开蛇皮袋,看着别人的行李,多糟心?
陈知年在一个个蛇皮袋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行字,然后还标上(19)、(29)等数字,因为他们家一共有9个蛇皮袋,陈知年五个,小叔小婶四个。应该是这一行人里,行李最多的人。
陈知年把每一个都标得清清楚楚的。
“大妹,帮我标一下。我这些全是新衣服,可不能被人换了去。”
“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