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陆秀娜说话轻声细语,声音带着一点点甜糯,是个很温柔的姑娘。陈知年不知道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样的婚姻才能让她变成今天这样?
“娜娜。”陈知年眼眶通红,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怎么劝说。
感同身受?
不。
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别难过。有我在。”陈知年咬着唇,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陆秀娜冷静下来。
陆秀娜被陈知年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说,眼泪鼻涕齐下。
声嘶力竭的说着自己的无奈,痛苦,然后还有对黄文浩的指控很多很多,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伤害了她。
然后仅仅的抱着陈知年这根浮木,好像不拉住就要被溺死一般。拼命的紧紧地抱着陈知年,把陈知年勒得喘不过气来。
陈知年在陆秀娜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阿年,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的。”
“太痛了。”
“我今天拿刀试了试,发现,原来伤心真的会比割肉更疼。”
陈知年???
“你。”
陈知年无奈的闭上眼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向胆小的陆秀娜会想要自残割肉?
婚姻到底是什么?
无情刀?
刀刀割肉。
是谁?是什么?把曾经那么美好的姑娘变成了现在的疯婆子,思想混乱,语无伦次,泼辣,偏激。
莫名的,陈知年想到‘精神病’一词,即使她很不愿意把这个词和自己的好朋友联系在一起,但看着陆秀娜的样子,她不得不怀疑她的精神出了问题。
相对于‘精神病’,陈知年更愿意相信是前不久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的‘抑郁症’。
当时,在看在这个疾病的时候,陈知年还问周辞白,国外的‘抑郁症’是不是就是国内大家常说的‘精神病’?
周辞白说不是,这两者有着很大的区别,然后还给她详细的科普了两个病症的不同。
或许,陆秀娜就是抑郁。
婚姻不幸福,而抑郁。
产后抑郁。
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做一些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甚至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而不觉得疼,觉得是在解脱。
应该就是抑郁吧?
怎么办?
陈知年不忍心看到好朋友变成这样,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去帮助她,让她变回记忆里的模样。
陈知年和陆秀娜都是从乡镇中学考入市中的,陈知年来自青山镇,是距离市区最远的一个镇,而陆秀娜来自春江镇,距离市区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因为同来自乡下,所以她们很快就成为了朋友,而是她们也有着很大很多的缘分。
高一不同班,同一个宿舍。
高二同班,不同宿舍。
高三,同班同宿舍同桌。
她们一起跑步,上下课,吃饭,成双成对。即使逃课,也一起。
陈知年、陆秀娜、刘芳菲、李明飞四个人因为关系好而被同学们称为四剑侠。因为学校的校服是青色的,所以又叫‘青衣四剑侠’。
其中,陈知年和陆秀娜的关系最好,连体婴,能同穿一件衣服。她们的衣服、鞋子能放在一起穿,洗护用品、纸巾也放在一起用。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美好记忆,就是上下课,吃饭,在宿舍里聊八卦等等,都是一些平平淡淡的小事,但却让人觉得幸福。
只要回忆起,就会有一种淡淡快乐。
那不是一个人的快乐,是一群人。
曾经有人说,小学生是一队队的,中学生是一堆堆的,而大学生是一对对的。有着一堆朋友的中学生活,真的很让人怀念。
曾经,她们说,要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是好朋友。她们一起努力,因为想要考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
说得最多的是不分开,一辈子是好朋友。
“娜娜,我们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其实,这些年,陈知年能从信上感受到陆秀娜的变化。
一开始,陆秀娜的来信好几张纸,什么都说,说刚结婚时候的欢喜和快乐,还有组建家庭后的一些琐事,说两个人一起生活和一个的时候又什么不同。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信纸上有涂涂抹抹的痕迹,有时候甚至还会黏着一粒米饭,反正就是随意得很。
后来,信里多了一些炫耀。
炫耀两个人的快乐,小家庭的幸福,还有做小生意赚了多少钱,在深圳买了房等等。
那时候的陆秀娜并不后悔放弃读大学的机会。在她看来,读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