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纶的猜测和推断,过于大胆,也非常有冲击性。
朱家二老听罢,心中翻腾着万千思绪,犹如滔滔大浪,一波高过一波。
朱峰的脸上已是神情不定,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质疑,问道“难道你觉得,咱们是被随王爷和贾家合伙摆了一道。”
朱锦纶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大伯父您仔细想想,这事情的前前后后,绝对不是单纯的意外,这么简单。”
世上的巧合虽多,但深究其因,总能找到些必然的联系。
朱峰自然也不相信是意外,且不说,儿子锦堂是怎样一个小心翼翼的人。若是一般的人,光是听到朱家的名号,就已经要心怀忌惮地打退堂鼓了。
贾家幕后的人是随王李焕
这样的结果,让朱家觉得诧异不解,更觉得心惊胆颤。
朱老爷子微微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既然线索停在了这里,就得告诉元兰她们一声了。”
老太太也赞同道“事不宜迟,你们得赶紧过去一趟,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之前,阮家着急忙慌地送了不少贵重的物品过来,像是要出什么事似的。
朱峰站起身来道“好,我亲自过去一趟。”
这些事情,光用书信是说不清楚的,还是面对着面,才是最好的交流办法。
朱家二老没有阻拦朱峰,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安全为上。
现在家里每一个人的精神都是脆弱,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不幸了。
朱峰连夜出发,只带了些贴身的衣物,还有六七个身强力壮的小厮。
朱峰走后,朱峻把儿子锦纶叫到跟前,轻声责备道“你既然有这样的消息,为何没有事先和我提起”
他不反对儿子追查真相,只是他该事先和自己打一声招呼。
“儿子,之前一直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能够证明自己的猜测。待听了大嫂那边的消息之后,儿子才恍然大悟,所以不敢耽搁,立马告诉了长辈们。”
朱锦纶不是不尊重父亲,只是从小到大,家中但凡是遇到大事,都要有长辈们一起商量决定才行。
眼下是非常时期,朱峻也知道他心里的急切,稍微沉吟一下,才道“算了,这次亏得你机警聪明,要不然咱们都不知道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儿。”
倘若真是贾家暗地里使得坏,那么他们可就欠了朱家一条人命。
血债血偿,以牙还牙,这也是朱家人的作风。
朱锦纶听到父亲的夸奖,心想,机警的不光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还有沈月尘。
她的见识看起来不深,但做起事来,却独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特别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不由得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说实话,只要能追查到背后真正的原因,沈月尘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用的是什么样的方法。
又过了两日,吴妈忽然和她提起了春娥。
沈月尘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她的消息了。春娥如今,虽不是她身边的丫鬟了,但也还算是半个自己人。
她嫁到张家之后,不到两年就给张家添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十分安逸。
见吴妈突然提起她来,沈月尘不禁问道“春娥近来怎么样了”
“她过得还不错,这不是要到年跟前儿了吗她前些天派人往门房送了口信儿,说是想带着些年货过给小姐请个安,问候一声。”
沈月尘闻言微微一笑,“我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一年多了。”吴妈静静道。
春娥离开朱家的时候,沈月尘刚刚进门,位置还没坐稳呢,就不得已地把她送了出去。
每每想起春娥,沈月尘的心中还是稍有愧疚,当初身不由己,不能好好地护着她,才使她差点被聋了耳朵,落下终生的残疾。
“小姐,您想见她吗”吴妈见她微微出声,忙轻声问道。
家中的气氛如此,小姐她未必有那个心思见她们。
不过,沈月尘想了想道“来了的话,还是见一见的好。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而且,我还可以问问庄上的事。”
吴妈闻言点一点头,道“那也好。”
两天之后,春娥抱着刚刚满月的儿子过来给沈月尘请安。
再次回到朱家的她,才一踏进门口,便忍不住心上一阵微微地颤抖。
故地重游地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妙。最先浮现在脑海的,还是当初被责打羞辱的场面
襁褓中的儿子睡得香甜,春娥却是深深一叹,心道从前还以为再也回来了呢。
她如今已不是朱家的下人了,所以门房的人对她的态度十分客气,甚至都没有认出来,她是大奶奶身边的丫鬟。
春娥虽然还认得朱家的路,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丫鬟的身后。
一路上,她几乎没看见什么人,偶尔路过几个丫鬟婆子也是行色匆匆。
春娥的丈夫偶尔进城来做些小买卖,也听说了朱锦堂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