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看了秦郁上一眼,朗声道 “大家先出去,梁导现在的状况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刘制片拉着副导演等人离开,仇波吓傻了,几乎是被人架走的。
包间安静下来,江来说 “秦老师,麻烦把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进来。”
秦郁上立即起身,将包间所有窗户都推开,回头一看,江来已经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似乎准备给梁松做心肺按压。
为了演好周蔚然,秦郁上进组前恶补了医学知识,但只是皮毛,拍戏有余,真正实用却做不到。再加上梁松是他老师,关心则乱,他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秦郁上握了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在梁松身侧蹲下,问江来 “有把握吗”梁松晕倒前大概没掌稳酒杯,红酒撒出来浸湿了白色老头衫,印出暗红的一片。江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余镇定和从容。
“放心,我学过。”
多功能起酒器上带了把小剪刀,江来剪开老头衫,同时问经理“有没有aed”
高级餐厅配备齐全,经理忙不迭点头 “有有我立刻去取”
江来稍稍安心,有条不紊继续吩咐 “再问问客人里有没有人随身带着阿司匹林或者硝酸甘油。”
“好好我这就让人到每个包间去问”
梁松胸膛露出来,江来双手交叠覆在上面,做了个深呼吸,开始进行心肺按压,按压的同时嘴里小声数着 01、02、03、04、05、06
秦郁上表情微怔,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江来的表情和动作如一帧帧放缓的画面,清晰地映在他瞳孔里。
经理一路小跑拿来aed除颤仪,江来正要停下,秦郁上说 “我来。”
他从经理手里接过仪器,打开,取出电极片贴在梁松胸口两侧,江来退到一边,秦郁上一秒也没耽误地按下放电的按钮。
明明从未演练过,这一刻两个人却配合无间。
放电结束,江来立刻重复按压,在数不清重复多少次后,梁松的呼吸终于恢复,嘴里呕出一大口酒。
梁松缓缓睁开眼,秦郁上凑近问 “老师,感觉怎么样”梁松气息很弱,点了点头。
秦郁上狠狠松了口气。
隔壁包间正好有客人是冠心病患者,随身携带硝酸甘油,服务员说明情况后,那名客人连忙掌着药瓶赶来。
秦郁上将梁松扶起,以半躺的姿势靠在自己身上。江来倒出一粒药,对梁松说 “梁导,这药不用吞下去,含在舌头底下。
梁松轻轻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救护车在五分钟后抵达,医护人员把梁松抬上担架床。江来一路小跑跟到救护车跟前,秦郁上率先上车,转身对他伸出手 “来。”
江来愣了一秒,伸手回握住了秦郁上。秦郁上一个用力将他拉上了车。
红蓝灯光在寂静的夜间交替闪烁,救护车一路呼啸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医护人员为梁松联上心电监护仪,给他戴上氧气置。江来看了眼指标,心率57,血氧91,总算平稳下来。
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手还被秦郁上紧紧握着。
秦郁上一直关注梁松状态,忽然手心一空,垂眸就见江来把手抽了回去。或许因为刚才一直在按压,江来心跳有些快,白皙面庞上染了一层薄红。
他抿了抿唇,压着过速的心跳,面上一派淡然 “梁导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
掌心仍残留另一人皮肤的温度,秦郁上收紧五指,低低地“嗯”了一声。
到了医院,梁松被推进急救室,江来同医生讲述梁松发病时的情况和急救措施。
医生诊断为急性心梗,需要立即动手术。
梁松的独生女在国外读书,只有妻子在国内。秦郁上打电话过去,得到对方首肯后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刘制片等人打车跟到医院,乔阮下车时腿软,差点摔一跤。
梁松在包间忽然晕倒的时候他
就被吓傻了,听说还要手术,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就不停抹眼泪。
江来注意到,走到走廊另一端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杯热饮。
乔阮弓着身体,头埋进膝盖。他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直到现在双腿还在打颤。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 “喝吗”
乔阮愣了愣,抬起头,就见江来站在他面前,手中的纸杯还冒着热气。
江来又问一遍 “热巧克力,喝吗”
乔阮抬起袖子,狠狠一抹眼泪鼻涕 不喝。
他本想说得硬气,但嗓子哭哑了,听起来软绵绵的,配上一张泪痕斑驳的脸,像只奶凶的猫,江来没忍住笑了一下。
乔阮本想说“笑屁啊你”,一想到刚才在急诊室外听到医生说,如果不是急救及时梁松很可能没命,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要不是江来,要不是江来
乔阮又有点想哭,咬住嘴唇拼命忍着。他年纪小气性大,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