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地下车库。

江棠承又管陌生人叫爸,这一次还被顾泽肖撞见。小孩自尊心强,觉得自己闹了笑话,又羞又恼,连奶黄包都没吃几口。

江来以为他不舒服,顾泽肖大概猜到原因“没事,崽崽已经退烧,回去多休息,多喝水。”

江来把江棠承抱上车,外套还裹在小孩身上,他只穿一件单衣,后背微弓,一对蝴蝶骨凸起,很显眼。

顾泽肖几番张口,最终还是没忍住,问“还在控制饮食”

江来摘下鸭舌帽,眼下是一夜没睡的乌青。他笑了笑“没控制,我现在吃得挺多的。”

眼前的笑脸一如往昔,顾泽肖知道,这笑容是江来竖起的一道高墙,无形地,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拦在外面。

江来不愿多谈自己,转移话题地问“师兄最近怎么样”

顾泽肖从回忆抽离,淡笑道“我还是老样子。对了,钱司壮说你失忆了,是真的”

江来点头“轻微脑震荡引发的暂时性失忆。以前的事都还记得,只有我入行之后的事不记得了。”

顾泽肖若有所思。

江来说“师兄,麻烦你了,等你哪天有空请你吃饭。”

“你都叫我师兄,说麻烦就太见外。”顾泽肖顿了顿,“何况崽崽从出生起就是我负责,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又聊两句,江来上车,顾泽肖目送他离去,唇边笑意渐消。他返回办公室换衣服,拿上车钥匙也走了。

地库另一边。

秦郁上来时找电梯花了10分钟,走时找车又花了十分钟,一碗水端得挺平。

上车后还没坐稳,他接到了闻绍电话。

以往两人一块玩,闻绍打给他多是半夜或者凌晨,这么早找他还挺稀罕。

秦郁上戴好蓝牙耳机,按下接听“喂。”

晚宴那晚,两人互呛一路,之后谁也没搭理谁,打电话前闻绍还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准备迎接秦郁上的阴阳怪气。

听秦郁上语气平常,闻绍松了口气“忙吗跟你说个事。”

秦郁上惜字如金“说。”

闻绍在电话那头差点没翻白眼“梁导的那部戏,有个演员突然辞演,现在正在找人,但符合角色的人选不多,合适的档期又空不开,一时半会找不着人。你能来吗戏份不多,顶多一周就能拍完,可以给你挂个特邀。”

特不特邀的,秦郁上无所谓。梁导是他老师,于他有知遇和栽培的恩情。

他没有犹豫,但仍保持风格,只说一个字“行。”

闻绍找秦郁上其实是有私心的,这部电视剧姿琅娱乐参与投资,如果秦郁上参演,就能以他回国后第一部戏作为宣传点。

他知道秦郁上这段时间收到不少邀约,电影、电视剧、综艺、访谈还有杂志拍摄,有些资方跟秦郁上说不上话,甚至请他从中牵线。

打这通电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闻绍没想到秦郁上一口答应,他愣了愣“ 其他条件我还没说呢,你这就答应了”

奔驰轰鸣,秦郁上转动方向盘,驶出地库时视野骤然由暗转明,他眯了一下眼“你能给我开什么条件”

闻绍说“片酬想要多少,说个数,剧组资金不够兄弟私掏腰包贴补你。”

秦郁上“嘁”一声,想到什么“不差你那点钱。我也有个事要问你。”

闻绍“说,我知无不言。”

秦郁上真心求教“有人叫过你爸爸吗”

闻绍“哈”

昨晚的艳遇对象还在旁边熟睡,闻绍心道秦郁上莫非在他身上按了窃听,否则怎么连他那点癖好都清楚。

秦郁上这么问什么意思,试探,还是警告,总不可能是看上他了吧。

“我恋爱都没谈过,纯着呢,怎么可能有人叫我爸爸。”闻绍心虚,连带中气不足,“你少诬陷人啊。”

秦郁上脑子抽了才会问闻绍这个问题“你是没谈过恋爱,你专搞一夜情,纯个屁。”

说完他后知后觉,这话似乎把他自己也给骂了,于是黑着脸挂了电话。

打完吊针,江棠承立竿见影地不发烧了,江来照顾他两日,见他好得差不多,第二天下午便准备返回剧组。

江棠承却不想让他走。

大约生着病,他跟江来粘糊了两天,乍一分开怎么也不愿意。

江棠承罕见地耍起小性子,午饭时连爱吃的糖醋排骨都没吃几口就跑回房间。

等江来搁下筷子去找他,江棠承央求“爸爸,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保证乖乖的,不会给你惹麻烦。”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对上小孩的眼睛,江来怎么也说不出口。

钱司壮也帮腔“反正我在剧组也没事,我可以照看崽崽啊,何况崽崽那么懂事,自己玩拼图就能玩一下午。”

江棠承又道“我生日就快到了,我想跟你一起过。”

江来难以招架,只得答应。

江棠承高兴起来,书包装上拼图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