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滇西雨屏”, 这里的雨水极多, 入夜之后又下了一场, 雨声沙沙,马匹早已习惯这样的环境,走的极稳当。
小掮客萧山走在第一个, 唱着极嘹亮的民歌,张明月跟在后面赞叹,真是一副好嗓子,几乎可以去电视台比赛了。
他唱了几句之后,牵着马匹的马夫也心情愉悦,跟着做和声,“哎嗨吆”剩下的几个马夫也跟着和声“哎嗨吆”
他们嗓子清澈,绝无杂音。和总是吭吭呸的浓痰城市人绝不相同。
张明月无限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忍不住用很轻的声音和着“哎嗨吆”
这个国度有五十六个民族,其中五十五个都能歌善舞。
农家小院里已经亮着灯, 灯火穿过雨雾传了过来。和灯火一样拥有穿透力的是方便面煮牛肉罐头浓烈香气。
“总算回来了”农家主人热情的迎接他们。“我还挺担心一会儿雨大了,出山洪那”
萧山脆生应答“是, 回来的时候河水是深了一点,我看今天肯定没事。”
大山的子孙呀, 在大山里生长, 每天都在摸索着山水的脾气。
张明月一行在主人的招呼下用热水洗漱, 问过保安, 晚餐已经准备充足。就招呼所有人一起吃了。人人欢喜的谢过老板。
张明月又让古哥分一些从北京带来的高度白酒二锅头给大家驱寒, 人声更加欢腾了, 一起用唱着民歌的腔调谢过老板。
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欣赏那灶下的篝火,她忽然噌的一声站起了,凑了过去,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灶台,也是黄龙玉垒成的啊。
高温的炙烤,会让黄龙玉失去水头儿和光泽,最后爆裂。张明月心疼极了“把火停了吧”
保安就听话的把火停了,木柴拨出来。仍在一边。
远处忽然响起了三蹦子摩托车的轰鸣声,跳下来几个披着雨衣的警察装束人员。
他们大声的喊“有没有看见可疑人员”
农家老板高声回应“没有看见呀,没有”
警察又大声问“这些人是干嘛的”
农家主人“北京来的老板,旅行的。”
那个警察看过第一辆路虎的车牌,总算口气松了些“还没有见过北京的过来偷伐的。”
农家主人给张明月介绍说“这是护林的警察,他们查偷猎偷伐的。”
张明月“哦。”
那边的古哥已经和来人打上话了,送了几瓶高度白酒给他们“这个不值钱,就是驱寒的,也算表达我们人民群众的敬意啊。”
那个警察用脚踢了踢灶火里刚拿出来的木柴,也没有说什么,轻轻咳出了口气。招呼说“走吧”
几个人跳上了三蹦子摩托车,在沙沙的雨水之中,呼啸而去。
农家主人又说“那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的鹅掌楸树墩,偷伐的人带鹅掌楸主材跑了,我就拿回来当柴烧了。”
张明月就去捡了一只烧到一半的鹅掌楸柴,见它的花纹果然细密漂亮。也跟着叹息。自己刚才还在心疼黄龙玉的灶台,结果灶台底下烧的是名贵鹅掌楸柴。大自然的娇子们,竟然在这里相煎何太急。
刚才她吃的那碗方便面,说是用美金煮出来的都不为过。
这边是原始深林的边缘,氧气含量高,雨水沙沙伴奏之下,张明月原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到睡不着,没有想到疲劳之下又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给萧山结清了工钱,还特意多给了一成,告诉他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萧山十分高兴的带着马队走了。
张明月也坐了路虎车回城。拿出地图来考虑了半天,终于决定只取三分之一。这样巨额的宝藏,她终究是不好独吞的,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挖多少就送回去自己的地盘玻璃厂。
打电话找工商的人咨询了价格。原来走最正规的渠道,想要承包小黑山南坡或者西坡一公里的范围,每年的费用居然只要二百万。
因为这边地广人稀,权益都在当地政府手里,基本上没有人口负担。这块山,对他们来说,就是荒地。每年还得花钱请人护山,如果承包出去的话,山地每亩只要四十块钱。比玻璃厂那块地便宜了不知道多少倍啊。玻璃厂每亩二百五十万。
怪不得那个竹行长听到三千万激动。原来钱在这里非常值钱。
张明月顿时又有些贪心起来,她想,要不先占百分之六十吧,以后看势力,她筹划了一番,大致确信自己可以护得住。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就忙着签合同。采石场可以签三十年,费用一年交一次就行了。第一年的各种费用全部加起来,南坡加西坡一共是400万。
张明月签完协议,立刻交钱,皆大欢喜。当地工商,山林,税务,劳工部门也是真的高兴,因为除去了租金收入,这家采石场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还会有其他的大批收入。最基本的一点,会增加劳工就业率,增加当地民众的收入,这个都是政绩。
而且他们私下里还说了土话,以为张明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