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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情人节当天,夷承才终于不得不直视盘桓许久的异兆。
那天课上原好明显心事重重,他怀疑与季礼侑有关,就在课后留住她多问了一句,然后就得知了花善笑自爆式的坦白。
“笑笑还说要代我去和他谈一谈。”
夷承被过大的信息量弄得有点懵,不禁问“为什么”
她又想干什么那么做她能得到什么好处最好的情况下,对她而言不也是全盘皆输、只有受伤么她怎么那么傻,就不知道顾惜自己么
太多只能在脑海中停驻的质问。
夷承打探季礼侑的行踪,不假思索,一路跑到训练场。
他远远地就看到花善笑和季礼侑的身影。她略微低下头,他明明只看得到她一个背影,却无端确信她要哭了。绚丽得像打翻颜料盘的夕阳四处泼溅,什么颜色都融在一处,像混沌的、翻腾的、难以辨析的情愫。
季礼侑和花善笑之间的气氛微妙,夷承知道自己来得太晚了。
他大声叫花善笑的名字,像质问,又像喝止。
--为什么要那么做
--已经够了。
答案和事实夷承全部知道。
花善笑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出口。
哪怕会受伤,她也那么做了。因为她喜欢季礼侑,喜欢到这个地步。
这明明是相遇三百秒内就察觉的事实,也是花善笑一次次地吐露过的心绪,更是在渗透时感同身受过的震撼,但在情人节那燃烧的晚霞中,当夷承再一次地清醒地重新确认这件事时,他竟然因为心头突如其来的刺痛眼前一黑。
该如何理解这陌生的痛楚该如何定性沸腾的心绪
夷承不知道,也顾不上。
他除了替她挡住季礼侑的视线,什么都做不了。
--花善笑喜欢季礼侑。
--夷承喜欢原好。
--花善笑和夷承都是单相思。
这是诅咒一般编织进他们相处模式纹理深处的前提。
所以双方不在乎彼此也没关系,谁都并非真的需要对方的陪伴,只是恰好在身边,可以说一些没法和任何人吐露的真心话。
除了这顺势而为牵起的关联,谁都不敢声称自己是对方的谁。
当夷承含蓄地指摘花善笑自我伤害的行为时,她开玩笑似地糊弄过去“你这话说得,我都要以为你在心疼我了。”
夷承想,话说得好听,她其实还是根本没把他当朋友。他连疼惜她的资格都没有。可他又想要什么资格
胸口被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塞满。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夷承不禁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喜欢花善笑他不鲁钝,大部分时候其实敏感过头。
他开始回想并比照对原好的感受,试图以那为标准,去衡量花善笑在心里的位置。但全都落空。无论是酸涩的痛楚,还是几乎要击倒他的胆怯,还有时有时无的怒气,以及所有负面情绪要溢出来的瞬间突然将一切压下去的无可奈何的温柔,净是些截然不同、初次体会的东西。
这会是爱情么那么痛苦,那么浮躁,那么蠢蠢欲动难以克制。不该是这样的。爱情不该是绵长、坚定、克制的么夷承下意识想否定。
但是花善笑不给他想清楚的时间。
她已经急着要和他撇清关系。
但夷承还不想就那么结束,至少不能在他得出答案前就不明不白地错失。
“花善笑,你要不要和我正式搭档”
“你说的搭档是指”
“你觉得我说的搭档是什么意思”
“就是普通搭档”
因为一点希望短暂地鼓胀起来的心逐渐收缩着落下去。还没问下去,夷承就知道花善笑会拒绝他。但他还是追问,求一个明确的表态。如他所想,花善笑因为他与季礼侑的联系有所顾虑。他不是纠缠不休的人,应该就那么按下不表。但不知为什么,他还是不死心,又主动带起话题
“最近,我可能有点在意原好以外的另一个人。”
花善笑的沉默又残忍地助长希望。她会不会在意,会不会有那么点嫉妒
但最后,她开始打探那个人的身份,似乎对其中的暗示一无所觉。
“是不是喜欢我还不知道,但我已经没以前那么在乎原好了。但因为对她和对原好的感觉不一样。所以我还不确定是不是认真的。”
这话多有保留,但说出口后,夷承反而确信不管这心情是不是喜欢,他是认真的。
不能当面确认,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能吓到花善笑,要再想办法。
都是空话。
但花善笑那么喜欢季礼侑,他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她执意要从季礼侑的交际圈里抽身,不那么做没法断了念想,他又要怎么办
**小花不会笑已退出了群聊**〗
「这个群没什么用了,那我也退了。」
**yc已退出了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