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有一座八珍楼,里面的吃食是整个临安最有特色的,日常来店里吃饭的食客特别多。
挑嘴的谢泽也是其中一员。
他平日里就喜欢来珍宝楼,这天休沐,和几个同僚商议一番,一拍板干脆来了八珍楼。
说来一众庶吉士里,有个人各外和谢泽有缘分。
玉茹的堂哥蒋珏。
蒋珏不仅和谢泽是同科进士,更是一块儿当起了庶吉士,成了同僚,往后还是一家人,亲上加亲。
因此两人相处的极好,谢泽的饭局一般都不会少了蒋珏。
此时蒋珏正坐在谢泽的左手边,边上同僚们说着话,或是品评菜肴,或是谈诗论词,好不惬意。
唯有谢泽一人临窗而坐,目光看着远方,眉头紧皱。
两家既然已经定了亲,对蒋珏来说,谢泽就是准妹夫,自然多关注几分。
蒋珏顺着谢泽的眼神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端倪,
“在看什么苦大仇深的样子。”
谢泽的目光,还紧紧锁定在底下两个锦衣小“少年”的身上,闻言也不转身,只问他,
“婚期将近,不知令妹”
同僚们闻言都停了筷子,竖起耳朵听着谢泽这边的动静。
谢泽自进入翰林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同样都是二甲进士,可每每李翰林安排任务下来,谢泽完成得又快又好不说,还多次受李翰林的夸奖。
偶有时候,风头甚至压过的同期的一甲。
在座的同僚,就没有不欣赏谢泽的。
尤其还听谢泽的小厮偶然提起,谢泽在殿试时发了高热,整整三天不退。
若是一般人,恐怕连殿试都参加不了了,这人硬撑着考完不说,还得了二甲第十二名。
这已经是很靠前的名次了,若是那天他没发热,一甲花落谁家,还不得而知呢
再加上李翰林格外看重,谢泽在翰林院里的一时风头无两。
这会儿听见“婚期”两个字自谢泽口中而出,引得许多人侧目。
蒋珏挑眉,随即见谢泽面色面色僵硬的样子,不由好笑,语带调侃。
“堂妹自然在家中绣嫁妆,怎的了”
和谢泽相熟以后,蒋珏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尤其他发现谢泽并不是一个拘泥规矩的人,本身又才华出众,很是让人信服。
原本还以为这桩婚事是谢泽占了便宜,越是接触,蒋珏越觉得是堂妹赚大了。
如此才华横溢之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等等,润之和子美的堂妹”
有好事的同僚听了一耳朵,心痒难耐,好奇地问道。
蒋珏爽朗一笑,挑着眉看向谢泽,抬着下巴自豪道,
“好叫诸位知道,润之就是我堂妹的未婚女婿”
他话音将落,耳边全是同僚们羡慕的声音。
“哎呀,我家中也有妹妹,可惜了”
“子美不厚道,这么大的事,竟然此时才告知我等。”、
“就是,令妹得了一桩好亲事,实是让人羡慕,子美不如执壶敬咱们一杯”
蒋珏并不推辞,提起酒壶,“好说、好说。”
明明是谢泽的事,却没人有胆子敢给谢泽敬酒。
他和先前一般独坐着,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甚至带了些不悦。
好在众人忙着喝酒,一时没注意,只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靠着椅子歇息。
毕竟与谢泽的才华齐名的,就是他病弱的身子。
如今正值隆冬,外头温度稍降一点,谢泽或是咳嗽、或是发热。他们这些人,入翰林不过月余,已经习惯了谢泽的病症。
这也是明明谢泽才华出众,他们却没太多嫉妒心的原因。
天妒英才,老天给了他天赋,却也拿走了他健康的体魄。
谢泽见众人饮酒吃菜不亦乐乎,趁着他们不注意,寻了个借口溜出去。
“少爷、少爷,披风。”
砚台见谢泽气鼓鼓地离开,以为和同僚相处不愉,赶紧拿了披风,从后面追了上去。
今儿没下雪,可风依旧刺骨的很,若是少爷着了风寒,
又不知要过几天才能好了。
谢泽没推拒,兜头披着披风向外走,面色冷凝,步伐沉沉。
若是他刚刚没看错的话,底下那个就是该在家里绣嫁妆的未婚妻
谢泽长得高,气势汹汹地迈着长腿,砚台压根就追不上。
等他走到街上时,砚台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玉茹手里的东西吃的七七八八了,只余两串糖葫芦,和玉莹一人一串捏在手里慢慢啃着。
玉莹刚出来时,还跟个才出窝的小兔子似的,期期艾艾,攥着玉茹的袖子放不开。
熟悉的一会儿以后,玩的比玉茹还疯,从她身后跟着桃枝,手上抱了满满一堆东西就能窥见一二,这还是分了一半到木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