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段银章有礼!”
绕过大殿之后,段玉便见到了白毫山主,丹心真人。
只是此时这位游神御气大高手的模样,反而让段玉吓了一跳——形销骨立、气血两亏、满头白发,还不是那种银白,而是带着一种干黄的枯萎之白。
很显然,在之前的大战中,这位真人损失了太多的道基,甚至是寿元!
按照段玉的眼光,此人还能再活一年,都是老天保佑了。
“掌教真人,您大病在身,正要修养,怎么起来了?”
丹诚道人见到丹心一身道袍,盘坐在蒲团上,不由上前,将段玉的来意禀告了一遍。
“追索北燕奸细?”
丹心真人听了,眼睛一亮,旋即摇头:“老朽无能,竟不知本道祖庭已经被渗透至此种地步……而那些串联的长老,也未必都是叛道,有的只是单纯地认为我无法胜任山主之位罢了。”
“这我当然知道!”
段玉直接找了个蒲团盘膝而坐,一副要长谈的样子,向后摆摆手。
秦飞鱼见此,只能翻了个白眼,由丹诚道人领着外出开席赴宴。
一时间,大殿之内一片寂静。
丹心道人见此,昏暗的目中却是忽然放出一丝精芒来,颤颤巍巍地从袖中取出一道黄色纸符。
啪!
这纸符落地,立即化为一道流光,没入青砖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段玉立即感觉以此符为中心,整个大殿都变得不同起来,有些类似神祗法域,又似是而非:“道域?”
“正是道域!”丹心微笑道:“这殿内有着历代祖师加持的禁法,一旦启动,甚至能一定程度内蒙蔽天机,阴间福地的祖师也会为我们巡视,可保无虞,银章可有话想对我说?”
“山主痛快!”
段玉见到此人虽然修为尽废,但隐约之间,还是有着身为十大道脉之一道主的气魄,不由暗赞:“段某今日来此,却是为了做一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丹心道人郑重问着。
“我要白毫山!”
段玉飞快道:“我要你们为我效力!我要起码十个道人为我麾下!我还要白毫道兵的统领权!”
“你……莫不是疯了?”
丹心道人绝对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养气功夫,但此时也是毫无形象地嘴巴张开,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鸭蛋:“你要造反么?”
无论如何,白毫山还是支持庆国的,这从庆国那位开国之君之时便如此了。
“山主不妨听我说完!”段玉平静道:“作为回报……我可以保住白毫山道统不灭!”
“保我道道统不灭?”
丹心道人的表情十分奇怪,竟然没有立即怒发冲冠,将段玉这个狂徒打出去。
“看来山主也有预感……草原一役,正阳道联手神宵门,勾结安王,陷上元天师于死地!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下一步,只怕便是颠覆白毫山道统了!”
段玉沉声道:“或许山主以为,正阳道与北燕只是欲扶持一个傀儡,满足于庆国称臣纳贡,但胡人欲壑难填,下一步必是一统草原,以草原广阔,能出控弦之士数十万,难道还不足以灭亡庆国?到时候,白毫山如何自处?”
“段公子你,到底属于何方?”
丹心道人望着段玉,忽然问着。
“我就代表我自己!”段玉肯定回答。
之所以不提大夏之事,是因为完全没有什么意义,纵然有些蛛丝马迹露出,但还要细细追查下去,才能有着确凿证据。
“这些话,若是给国君知道,恐怕他会立即诛你九族!”丹心道人沉默良久,苦笑说着。
“那山主以为如何?”段玉执着问道。
“不可能!就凭你未曾突破元神的修为,何以说如此大话?保我道统,你以为你是天师?还是雷劫不灭?”
丹心道人连连摇头。
“也罢!”
段玉之前说的要白毫山效劳的大话,本来就没有多少成功的希望,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先声夺人罢了,见此立即促狭一笑:“如此看来,山主你是认同我关于北燕与草原的推论了,而草原一统,必南下灭庆!”
“……”
殿堂内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过去多久,丹心道人才长出口气:“若是一日之前,老道都要将你这个无君无忠的家伙打出去,顺带往庆都狠狠告上一状!但此时么……”
他苦笑着,递过一份情报:“你看看!”
“北燕已经全面动员,出兵草原了?”段玉看到了,却是丝毫都不惊讶。
拼着正阳道主重创、一个天师陨落的代价,可不是为了给巴图坐稳可汗位子的。
不趁着这时摘果子,反而给巴图稳定了势力,那就是真正的愚蠢。
“虽然庆国与我道被渗透得仿佛一个筛子,但我白毫山在北燕也是有着不少人手的,至少消息还能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