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城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如果说是换做其他时候,那也就罢了,但是偏偏是楚毅一行人抵达运城下的当天傍晚出城,这不摆明了是出城给晁盖通风报信去了。
心中闪过诸般念头,宋江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可疑了。
如今只看雷横、朱仝他们这般架势,宋江要是还不明白自己给晁盖通风报信的事情暴露的话,宋江也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押司。
深吸一口气,宋江转身就走,从先前那城门官的反应来看,雷横、朱仝他们奉命捉拿自己应该是县尊刚刚下达的命令,消息还没有传开,否则的话,他进城的瞬间怕是已经被拿下了。
城门处,那城门官看着去而复返的宋江不禁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宋江却是一脸笑意的向着城门官道“却是劳烦再为宋某开一下城门了。”
城门官一边吩咐人给宋江打开城门一边道“押司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城”
宋江道“宋某突然之间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却是麻烦兄弟了。”
城门官笑着道“押司却是客气了,若非是有押司的话,当初在下这城门官的位子可能已经丢了。”
宋江出了城,却是没有奔着东溪村而去,在宋江看来,若然去了东溪村的话,那么晁盖等人肯定会请自己同他们一起前往水泊梁山落草为寇。
可是落草为寇这种事情,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宋江绝对不愿意走那一步。
别看几大节度使都是贼寇出身,可是宋江却是很清楚,那几位在朝廷当中的处境其实相当之尴尬,但凡是有得选择的话,宋江绝对不愿意身上有从贼的污点。
大半夜的功夫,宋江一路跌跌撞撞,狼狈无比的回到了宋家村。
明面上宋江已经同宋太公脱离了父子关系,但是那只是宋江因为自己结交江湖中人而怕有朝一日牵连到自己父亲而故意用的一种手段罢了。
一名宋家的下人打开门看到一脸狼狈的宋江的时候不禁呆了一下,连忙将宋江迎进庄中。
宋太公得知长子归来,连忙来见。
看着宋江那一副狼狈的模样,宋太公不禁惊讶的道“我儿,何故如此”
宋江冲着宋太公一礼道“父亲,请恕孩儿不孝”
说着宋江便将自己给晁盖通风报信被发现以至于县尊下令捉拿于他的事情给宋太公说了一遍。
宋太公神色大变,尽管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得知自己儿子竟然从堂堂的朝廷吏员变成了通缉犯,宋太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糊涂,我儿糊涂啊”
宋太公气的直用拐杖顿地。
宋清在一旁安慰宋太公,一脸关切的看着宋江道“大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按照你所说,不如同晁盖一伙人远走他乡,至少不用担心被官府捉了去。”
宋清的意思是让宋江以安危为上,哪怕是暂时落草也没什么。
宋江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宋太公以及宋清二人道“父亲、清弟大可不必担心,吾自去柴大官人处避一避,若是能得柴大官人相助的话,未必不能够洗脱罪名。”
宋太公闻言当即便连连点头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我儿务必要好好求那柴大官人,若是柴大官人愿意帮你的话,你洗脱罪名有望啊。”
雷横、朱仝二人将宋江住处搜了遍也没有寻到宋江的踪影,两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时文彬得知没有搜到宋江的下落倒也没有惊讶,毕竟在时文彬看来,如果说宋江真的是决定向晁盖通风报信的话,那么宋江肯定有所准备,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
第二日关于宋江的缉捕文书便被下发了下去,同时时文彬来到了楚毅的住处。
看着坐在那里的楚毅,时文彬这一次却是无法像先前那样平静了。
在他的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便已经是压力极大了,结果宋江这么一个衙门押司竟然勾结贼人,向贼人通风报信,这可是一下子将时文彬给架在了火上去烤啊。
“楚提督,时某却是向提督赔罪了,若非是时某管教不严以至于宋江那混账东西通风报信,或许这会儿晁盖一伙人已经伏诛了”
楚毅只是平静的看着时文彬。
时文彬深吸一口气,冲着楚毅拱手道“时某已经下发了缉捕宋江的文书,并且自各处抽调人手捉拿晁盖一行人。”
楚毅这才缓缓开口道“时知县却是言重了,勾结匪人的乃是宋江,又不是时知县,时知县只是被小人所蒙蔽,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若是平时的话,以时文彬的孤傲,若是被一宦官这么说,肯定当场起身挥袖离去,然而理亏的时文彬这会儿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坐在这里。
盏茶功夫,就见雷横披挂整齐前来求见时文彬。
见到时文彬的时候,雷横冲着时文彬道“县尊,人马已经齐备,只等大人下令。”
时文彬起身,看向楚毅道“楚提督可愿同时某一同前往东溪村走上一遭,擒了那晁盖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