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挺拔,显露出几分古朴儒雅。
等到路上没了旁人,谢良骥才大大松了口气“陛下、娘娘、殿下,怎么突然到访。”
因为谢婉凝当了皇后,他的平忠伯被升至平忠公,虽依旧还是流伯,但意义却全然不同。
尤其在萧嘉瑞被立为太子之后,他这个唯一被皇后惦记的谢家人更是招人眼热。索性他跟妻子一直都在书院里,免了闲杂人等上门,也还算清静。
萧铭修捏了捏谢婉凝的手,让她跟兄长多说几句话。
谢婉凝刚才还是红了眼,不过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便道“陛下南巡,今日刚好到达乌苏,想着哥哥在这,特地带我来瞧瞧你的。”
谢良骥一听,顿时感激涕零,半天才说“多谢陛下。”
萧铭修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说见外话。婉凝自来也惦记你,怕你在书院过得不好,见了面还不好意思问,正好路过乌苏,朕就带她来瞧瞧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看一眼就能安心了,来这一趟倒也值得。
谢婉凝道“书院这里确实清幽安静,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书院最重要的就是读书,一个书生安不下心也读不好书,将来又何谈治国安民是以谢良骥来了之后对学生们要求更是严格,但赏罚分明,成绩好的就会被贴大字报表扬,这样一来,学生们都想脸上有光,读书便越发专心。
一路绕过学堂和学舍,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书馆,才来到先生们的住处。
因着谢良骥是山长,他们一家有个单独的院落,也有两三间客房空置,这会儿倒是能派上用场。
谢良骥的妻子也是琅琊书香门第出身,谢婉凝没有见过,这会儿笑着迎了出来,显然被这一家三口的样貌镇住,好半天才问谢良骥“真是你族弟瞧着比你英俊太多了。”
谢良骥的脸立即就红了,拽了拽她的衣袖“好了,你也别忙,把家里的屋舍都指给沈大这位管家,咱们一家子去堂屋说会儿话。”
一见是帝后一家三口,身后还跟着沈雁來和绫惜,谢良骥便明白屋舍绝对不用他们自家收拾,只简单安排一二便领着人进了堂屋。
刚一进去,谢良骥便拉着妻子跪了下去,直接行了大礼。
“臣叩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谢良骥的妻子都蒙了,完全不知道作何应对,便是丈夫一个劲儿拽她衣袖,她也没什么反应,最后还顶他一句“别扯。”
谢婉凝“噗”地笑出声来,亲自上前搀扶起初次见面的嫂嫂,身边的萧嘉瑞很自觉便去搀起谢良骥,还跟他说“大舅无需多礼。”
等到一大家子都坐下,春雨便捧着茶盘进来,挨个上茶。
谢良骥的妻子这才回过神来,好奇地打量谢婉凝,也不怕生,直接道“娘娘瞧着跟夫君长得真像,不过比夫君好看多了。”
她是个直爽性子,从来也不扭捏,谢婉凝一下子就喜欢上她来,笑道“嫂嫂进门时我已经入宫了,这些年也没瞧见过,下次哥哥若是忙不开,嫂嫂可以坐船直去盛京,入宫跟我说说话。”
一次面生,两次不就面熟了
谢良骥妻子便道“好,明年我一准去,还没去过盛京呢”
谢婉凝就又笑了。
这个时辰已经有些晚了,谢婉凝原本还想瞧瞧外甥和外甥女,这会儿也只能先歇下,打算明日再见。
按理说谢良骥应该空出主卧给他们住,不过萧铭修嫌麻烦,便只让收拾客房。
等到回了卧房,萧铭修就笑到“高兴了”
刚才一家人说了好半天话,谢婉凝见哥哥在晋江书院过得这么好,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两个人洗漱之后就打算歇下,这时绫惜敲门而入,小声禀报“陛下、娘娘,国公爷在庭院里赏月。”
说是赏月,其实是激动得睡不着觉罢了。
谢婉凝有些意动,萧铭修命人取来薄披风,推了推她“去,去跟你哥哥说说话。”
谢婉凝回头看他,见他正冲自己笑,不由也扬起唇角“好,我去去就来。”
等到了庭中,果然见谢良骥捧着杯茶,坐在石凳上看天。
谢婉凝行至身边,春雨便赶紧放上软点和茶盘,福了福才退开。
庭中便只剩下兄妹二人。
谢良骥回首望她,见她依旧如少女时那般明艳,甚至比以前气色还要好,心里多少有些感叹。宫中的生活并没有消磨她的棱角,反而让她多了一股坚韧的气质,十几年过去,她的目光清澈如昔,宛如少女一般。
谢良骥感叹道“陛下对你,是真的好。”
谢婉凝笑笑,脸颊泛起红润“原我不愿意信他,可他实在太好了,让我不由自主就信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他也一如既往,从来不曾变过。”
不,萧铭修或许早就变了,他在朝堂上越发强势,气势也越来越威仪,可能只有对着最心爱的女人时,他才如年轻时那般,总留着独一份的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