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啧”了一声“你们怎么绕不明白呢,客人一次性办卡充值,是不是下次还得来这样我们稳定了客户群体,还拿到了现
金流。
我们做个假设,假设我们的发型在扎扎亭火了,好多人都来烫头,你们两个能忙得过来吗我们现在的店面能跟得上吗
如果出现那种短时间内客流量激增的情况,我们怎么办
呐”
晴也又点了点纸“这时候就需要我们的现金流来帮我们解决有可能会面临的问题,现金流是比利润指标更重要的盈利质量,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听过没
现金流就是我们的粮草,有了这个不管是解决现有问题,扩大经营,还是想干点别的都是保障。”
流年说“晴也你会不会想得有点多了啊万一根本没人来呢”
晴也立马站起身拍了下他的脑门“知道为什么到今天你才发现自己是个天才吗因为你一直在否定自己,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呢咱们做都没做就否定自己,哪有这样干事情的,要都这样,社会怎么发展,新型企业怎么立足知道你们扎扎亭的人为什么穷吗因为都是在倒退着活的。”
邢武翘着腿靠在一边,点燃一根烟安静地听着三人热火朝天的讨论。
李岚芳这个破理发店开了也有好些年了,基本上是望天收的状态,更别提经营是什么反正店门一开,听天由命。
可此刻晴也竟然还准备拿他家这个破店当事业了,甚至这架势搞得像员工培训,洗脑组织一样。
渐渐地,邢武将目光落在晴也身上,她站在流年和杜奇燕面前连比划带说,那神气饱满的样子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其实晴也说得不错,他们这个县本来就比较落后,而扎扎亭又是县里生活条件最差的贫民窟,这里的人大多都过一天算一天,图个温饱就不错了,每个人都是这副混吃赖死的模样,自然做人做事都没啥底气,遇事自我否定和怀疑成了常态。
可邢武却在晴也身上看见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朝气和正能量,就仿佛她小小的身板里藏着无限的动力,这种不停拉着人向上的感觉让邢武陷入沉思。
最后他们分配好工作,杜奇燕明天去搞个宣传海报贴门口,流年把新研究出来的烫染技术再巩固巩固,然后他们两同时望向晴也“那你呢”
晴也傲娇地一甩小卷发“我给你们拉顾客啊。”
邢武在旁边觉得好笑,看着三人就跟看三个傻子一样,还大有三个臭皮匠准备顶一个诸葛亮的节奏。
杜奇燕临走前,晴也看见邢武在店门口递给她一个信封,杜奇燕似乎推了几下,不知道邢武对她说了什么,她最后收下离开了。
邢武进来顺便把卷帘门拉上,晴也把洗头床那里的东西分类收拾了一下,对他说“你给燕燕钱了”
邢武正好走到她身后,顺手把夹子递给她“嗯”了一声。
晴也接过夹子回头望了他一眼,去后院洗澡了。
晴也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有穷过,准确来讲,从她出生起就没为钱发过愁,可邢武不同,他看似活得随性,对什么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然而在得知她打算出国的计划后,便没再让她出过一分钱,无论是那些并不便宜的生活用品,还是这次她打算拿钱给杜奇燕的事。
晴也不是不清楚,邢武在替她打算,她甚至想象不到他为什么要为自己打算,充其量只是一个暂住在他家的客人,迟早要走的,她甚至不知道高考结束,她出了国以后还会不会和邢武,和扎扎亭这些人有任何交集这种想法让晴也觉得烦躁。
却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晴也拿了起来发现是孙海打给她的,她赶忙接通,孙海问她最近怎么样她说还挺好的,开学了,一切顺利。
再次听见孙叔的声音,想到原来的生活,再看着这间昏暗的洗澡间,晴也竟然一时间觉得太不真实了。
她坐在洗澡间的小凳子上和孙叔聊了一会,孙海一直挺担心她在鞍子县不适应,但听见晴也的声音似乎稍稍放下心来。
电话里,他告诉晴也,她爸爸的事情现在算是有了点进展,孟睿航的爸爸找到个关键证人,现在那个证人在日本,孟爸爸一个朋友下个月到日本,他打算委托朋友找对方谈谈,如果那个人肯出庭为晴也的爸爸作证,那么对案子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晴也一方面挺激动的,孙叔他们起码并没有放弃爸爸,还在做着各种努力,可另一方面,她心里对孟家的举动有些矛盾,当初孟家拒绝收留她,可现在还在想办法帮他爸,她不知道该感谢他们还是责怪他们,特别是在孟睿航背着她跟何乐菱在一起后,倘若爸爸这次真的能脱险,她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孟家人,索性这些问题暂时不需要考虑。
临挂电话前,孙海又不放心地叮嘱了晴也几句“小也,你爸爸的事不用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学业,孙叔倒是不担心你的能力,就是怕你被身边的环境影响会消磨斗志,我上个月见了你爸一次,他还跟我念叨你,你不能让你爸失望。”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