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在接下来的聆听过程中, 岑书白心里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传旨太监一板一眼地念着圣旨,“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沈国公之女,贤良淑德,特封为大皇子妃, 择良辰吉日成婚,钦此。”
跪下的老太君哑口无言,她这小孙女平日里虽然也有几分才名, 却没想到居然能攀附皇家。
而国公夫人和沈菀柳则春风满面地节制叩恩了,“谢主隆恩。”
沈菀柳接完旨后, 眉梢都挂着飞扬的笑,和之前克制的浅笑截然不同,“日后, 若是姐姐对我客气些, 我亦不是小气之人,自当看心情免了姐姐的跪拜之礼。”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岑书白有些惊讶地打量了沈菀柳一眼, “我不跪天不跪地, 连那龙位上的天子也没这福分,也不敢有这福分,此为其一我此生跪过两次,一次为救苍生黎民,一次为报生养之恩, 如今再无人有功德能受我一跪,这是其二。”
岑书白指尖卷着一绺乌发,逼近一步,饶有兴味道:“你想让我跪沈莞柳,你一不敬天,二不敬地,三不敬你姑奶奶我,若我跪你,你便是血肉横飞,爆体而亡,生生世世坠入畜牲道,以此来偿还我对你这一跪。”
岑书白敛了笑,眼中冰寒,语气有些规劝又怜悯的意味:“若我真对你客气了,你该跪着求我发发慈悲收了那客气才是。”
岑书白不爱磕头,不管是上个位面还是这个位面,她都没有向谁磕过头。
这个位面的皇族和她不对付,最开始也有某个混不吝的王爷揪着岑书白不磕头这一点说事。岑书白被他说烦了,腰刚弯下一点,那位王爷就被雷劈了,躺bed上整整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复过来。
那时候皇帝不信邪,非要岑书白给他行礼。岑书白这回连腰都没弯,就有一道雷正正劈在皇帝脚下,把那块金砖都给劈裂了。
自此,整个大楚就没人敢让岑书白弯腰磕头的。
沈菀柳也是一时心中得意,炫耀完后才想到自己这个姐姐的不平凡,一时脸色又青又白。
国公夫人见女儿吃了个闷亏,便上前解围,“大姑娘误会了,菀菀就是孩子脾气。见自己能先您一步成婚,心里高兴,才会口不择言的。”
说完,国公夫人状似无意地说“菀菀都定亲了,您作为姐姐的,怎么着也不能嫁得比菀菀低吧。可整个大楚,地位能比皇子高的,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可别说这种恶心我的话了。”岑书白嫌恶地说“这样一个腌脏物别说让我碰,就是看一眼我都恨不得洗洗眼睛。更何况他都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脸上皱纹一大堆,膝下子女一大群。我瞎了眼才会去亲近这又脏又老又丑的老色鬼。”
“再说了,我若是进宫你是恶心我,还是你自己想不开呢”岑书白看着国公夫人摇了摇头:“我进了宫,你女儿得叫我做母后。我母仪天下,你也包括在内,我也是你娘。”
“到时,你们母女跪伏在地,一齐唤我娘亲,您说,我应是不应”
虽然都知道岑书白平时说话毫不顾忌,这么肆无忌惮的话她自己说出来没什么感觉,但她们这些听的人却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什么都听不到才好。
敢这么骂皇帝的,估计只有她家大姑娘一个人了。
老太君警告道“囡囡,祸从口出,你该谨言慎行些才是”
“国公夫人都暗指我得嫁皇帝了,我不骂他几句,会惹我家乖宝宝生气的。”岑书白掩扇轻笑,“再说了,我家乖宝宝长得这么好看,皇帝怎么好意思和他相提并论,我要嫁也是嫁给他。”
乖宝宝这个肉麻的称呼啧啧啧。
服气了,白姐真的是时刻不忘cue岑寂。
好羡慕岑寂啊,自从和他在一起后,白姐真的是时刻不忘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
岑书白围观完这次接旨后,又觉得没意思了,“我不喜欢大皇子,既然你喜欢大皇子,不嫌弃他妻妾成群,进门就做后妈,你拿去就是。”
说完,岑书白又道“不过好心提醒你,后妈难做,不要太把别人家孩子放心上。否则你被气出了皱纹白发,人家大皇子还觉得你善妒心眼小。”
“姐姐说笑了。”沈菀柳几乎维持不在脸上得体的笑容,“日后我便是大皇子明媒正娶的皇妃,大皇子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做母亲的,哪能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
“你乐意做后妈那就去做,我可没拦着你,只是别扯我下水。”岑书白“啧”了声,“你喜欢做后妈就自己去做,别端着架子来劝我。让你娘也莫要说话恶心我,我倒可以帮帮你你既喜欢做娘,不如我帮你做皇后”
岑书白笑得欢快,似乎小孩子一样明朗不知世事,只是这话的意思可把国公夫人气得够呛:
“那色鬼老家伙号称天下百姓皆是其子民,虽是颇不要脸,可是这倒能成全了你做娘的心愿。”
“我仰慕大皇子人品才学,不在乎他的过往。”沈菀柳深知这时候还有耳目在盯着府里,于是便把话说得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