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毕竟是个有大来历的。”老太君嗫嚅地说“菀菀虽然不懂事了些, 但那也时被她娘带坏的。她年纪还小, 会改好的。”
“她不是我妹妹, 变好变坏都与我无关。”岑书白敛起自己的情绪, 淡淡道“而且我也没那么好心肠,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使绊子, 还能宽宏大量原谅她。
更何况, 她现在还能好好活着, 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祖母如果连这都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她再怎么不是, 那也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妹妹”老太君显然有些接受不了一直孝顺的孙女会顶撞自己, 语气也强硬起来, “哪怕你再有来历,这辈子投生在元娘肚子里, 你就是沈家的女儿,和国公府的牵绊就断不了”
唉本来还以为老太君头脑清醒,但现在看来, 老太君还是封建社会长大的女人, 逃不过古代的三纲五常。
啊我真的好想穿进去把老太君摇醒,你们全家荣华富贵,全指着白姐了啊要是哄好她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点都不是难事
老辈人就是这种思想,总觉得有血缘关系,就是免死金牌, 不管做什么最后都能被原谅,呕
然而岑姐一点都不吃这套,狗头jg。
如果老太君哄哄白姐或许还有迂回,但这么强硬和白姐说,白姐能听进去才怪了。
白姐三辈子都是被人捧着的,她才不会让自己受这个委屈。
“因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得毫无底线地原谅他”岑书白很不理解这种脑回路,“勇国公如果也是按这种方式养出来的,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他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孽障,他是你父亲”老太君知道大孙女一向不重视繁文缛节,但没想到她居然不重视到能以这种轻蔑口气评价自己的父亲,“你这是不孝,是大逆不道你如今也长大了,翅膀硬了,今日敢如此贬低自己的父亲,怕不是明日便敢论天家长短了”
“祖母在深宅久了,可能不知道这大楚并没有那么强大。”岑书白气定神闲地从戒指拿出大关的疆域图,“我之前待过的那个国家,太阳所到的地方,皆为关土。在大关,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况,年年都有一回,百姓们都见惯不惯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见惯了大关的繁荣富强,又怎么看得上井底之蛙,自鸣自得的大楚”岑书白说到这,还有些嫌弃道“抢他龙椅我都不屑,和他论短长我岂不嫌乏累”
老太君和前勇国公新婚燕尔时,也曾不小心偷瞄到疆域图,因此分辨得出这张图的真假。虽然她眼神不太好使了,但还是能看见那张疆域图比大楚的面积不知辽阔了多少倍。
但老太君现在和这个孙女已经有了隔阂,哪怕心里已经有几分肯定这事是真的,但还是硬着嘴道“疆域图是何等重要的事,那大关皇帝就这么放心这图流到你手上,不怕夺了他自己的皇位”
“大关皇帝一身本领皆由我传授,我要是夺了他皇位,没准他还很高兴呢。”岑书白见老太君面露不解,好心解释,“大关皇帝是我看着长大,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他性子懒,虽然皇帝做得不错,但总想着退休去游山玩水。”
说起大关皇帝,岑书白忍不住说了几句,“安安不到十岁,就被我带着走遍了整个大关,也接触了无数的黎民百姓。知道怎么种田,怎么做买卖,也知道哪里适合种水稻还是种水果。嚼得了菜根,吃得了山珍。和他比起来,大楚的皇子们真的不是一般的懈怠。
安安这么聪慧,那大关也是用了好几十年才实现全民小康。这大楚皇子们个顶个刚愎自负,教他们几十年没准还不能独当一面。我自己上手,估计得耗好几十年才能把那些顽疾治好。这种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反正我徒弟现在又不在这,我不需要帮他治理国家。”
作为看了第二个位面的人骄傲挺胸,上辈子白姐真的特别爽
要我我也看不起这个位面的皇子们,一个个只知道勾心斗角,要不就是沉迷美色,都没有把心用在老百姓身上。和安安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安安那会最多才九岁吧,就能上街指挥交通了。长大后虽然调皮了点,但遇到正事也很稳重呀,对比起来真的是惨剧啧啧。
岑书白说得轻描淡写,但她话里却揭开了一角过往的波澜壮阔,老太君这才明白为什么岑书白一直看不起自己的儿子。
帝师她都做过了,还培养出那么一个励精图治的明君,亲眼看着一个盛世王朝的崛起。如果那时候孙女也没隐藏自己的不凡,那她在大关,说句呼风唤雨也不为过了。
而且,虽然孙女只短短提了几句如何教导那大关皇帝的,可单凭那几句透出来的话,就能窥到两边皇族的差异。大楚的皇子们,在十岁的时候估计还养在深宫里,而大关皇帝却已经走遍了整个国家。
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怪不得孙女一直这么有底气,除了因为她实力强大外,也是因为她曾经成功教导出一个合格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