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白听到对方劝自己不要太心软,直接笑了, “整个大楚, 估计也就只有你和我哥, 会觉得我是个心软的人了。”
“既然你不心软, 那正好, 待会和我一起把这尸体送回他家去。”他看着岑书白, 眼里透着些微的挑衅。
这一笑却如千树万树花开, 让岑书白都疑心这不是在三更半夜的荒郊野外, 而是在花前月下的明亮厅堂。
“好啊。”岑书白点头应下,“但你得先告诉我, 他做了什么。”
他耳根刚褪下的红又起来了, 但这次似乎是有些习惯了, 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纨绔子弟做的事无非就是那几样, 但他癖好不同寻常,偏爱幼童幼女。他家里每天都能抬出好几具尸体,裹张草席, 就随便扔在山上。”
岑书白慢慢收敛笑意,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听过他们的哭声吗”他语气渐渐阴郁起来,“寻常孩子哭起来本来就够让人烦躁的了,那些幼童死后,怨气久久不散的哭声,听起来更是让人心烦意乱。可是他们又没有去的地方,只能游荡在人间, 所以我整晚整晚都能听见他们的哭声。只有帮他们杀了仇人,他们才不会哭得我心烦。”
哭了哭了,哥哥真是人美心善。
不是,前面的你不考虑换个称呼吗你怎么能对着那么一个危险人物坦然地喊出哥哥来的
我是前面的,我来回答你“看着脸就喊得出了。”
“这事说起来和你也有些关系。”他说到这,嘴角不自觉又带上嘲讽,“上头的人不是不知道他做的事,但因为他和你是亲戚,顾忌到你,所以便压下来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是我的亲戚。”岑书白沉着脸说“如果被我知道,他们不可能还好好地活着。”
“我知道。”得到岑书白正面回答后,他语气都和缓了些,“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岑书白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那是你的武器吗”
虽然岑书白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但这只是个小问题,于是他便颔首承认了。
“那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岑书白这回不顾忌那些血迹形成的水洼了,提着裙摆踩了过去,血珠溅到了她那双雪青色的鞋子,“对付这种人,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武器这样你用完还得洗,多不划算。”
岑书白语气没有最开始的好,但他却笑了。
“怎么比得上生在富贵窝的大小姐。”他也没解释用自己武器砍人的内情,只胡诌了一个缘由,“可我身无长物,浑身上下可就只有这把武器了。”
他随口胡诌的话错漏百出,岑书白看出来了,但也无意问清楚,只是从戒指里扒拉出两把菜刀来,“我带了合适的刀,用这把吧。”
刚学会炼器的时候,岑书白一直掌控不好力道火候,于是便拿菜刀做练习。虽然岑书白不做饭,极少用到这菜刀,但平心而论,这把菜刀锋利度和砍肉的顺手度还是极好的。
等等,这什么发展
为什么这种血腥镜头,哪怕打了马赛克,我也觉得瘆得慌。
因为砍尸体的两个人都特别淡定吧,微笑jg。
他和岑书白砍完尸体后,感觉还是有些不真切。鬼怪中名声颇响的岑书白,居然和他一起砍尸体
岑书白砍到一半后,实在受不了这股血腥味,就蹲在一边看他砍尸体了。
砍完身体后,见他还打算砍头,岑书白忙握住他的手腕,“头不能砍,万一他家里人没认出来,我们就白费功夫了。”
虽然岑书白后来没有动手了,但她也没有指手画脚吵得他头疼。所以他对岑书白感官越发好了,以至于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被岑书白握住了手腕。
手腕覆上了一层如绸缎一般细腻柔滑,让他晃了晃神。
他出生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和姑娘家这么亲密。
原来姑娘家的手,是这么地软。
不知道为什么,最讨厌人类的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甩开岑书白的手,而是下意识保持挥刀的动作,“把他头砍了,拼起来再装在礼盒子里,不是效果更好吗”
岑书白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说完,岑书白便松开了手。
手腕上那片滑腻不见了,他心里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话说回来,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岑书白本来想支着下巴,但刚刚握住他手腕时,手心染上了一点血,便拿出帕子细细地擦着,“我总不能喊你非人类吧这样多不礼貌。”
“我当初被他们哭得心烦,嫌他们吵,随便起了一个字。”他停下手中动作,扭头看向岑书白,“我叫寂,孤寂的寂。”
“我喊你寂的话,感觉有点怪怪的。”岑书白想了一会,问“你姓什么”
上辈子的大关没有修真者,自然也没有妖魔鬼怪,所以岑书白还受最初电视剧影响,以为非人类们行走江湖,都是有名有姓的。
寂愣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