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斯卡梦魇和那名人类的规矩。”纳纹族长说,“他们为所有部落人建城,奴隶可不算部落人。他们什么人都要,却也十分计较。”
“要是他们向撒谢尔”
纳纹族长轻蔑地哈了一声。那名族长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不再言语。
风吹过原野,雪片被风裹着,在旷野上像巨蛇一样翻滚,树木只剩下张牙舞爪的肢体,灰蒙蒙的天空下,部落像一堆沉默的石块。一名年轻的狼人坐在木梁上,寒风吹动他的毛发,他仰头看着天上混沌的厚重云层,手里提着一把锤子。
“喂。”
地上有人叫他。
他低下头,“干嘛”
“你在看什么”站在下面的姑娘问。
“没看什么,快走开。”年轻狼人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东西掉下去砸到你,我可不管。”
“那我该去哪儿”那名姑娘问,“你们把我们到处赶。”
“我们可没赶你,你是坎拉尔族长的女儿,没人这样对你。”年轻狼人说。
“是吗”姑娘冷冷地说,“那现在待在我家的是谁呢”
“那又不关我的事。”年轻狼人说。
“下来,不然我拿石头丢你。”姑娘说,“我讨厌这样仰着脖子跟人说话。”
过了片刻,年轻狼人不甘不愿地沿着梯子爬了下来,站到离她有点距离的地方。“你干嘛一直来找我知道别人会说你什么吗”
“他们说我想嫁给你。”姑娘说。
“你知道还”
“我就是想嫁给你。”她说。
年轻狼人不说话了,他瞪着她。
她看着他,表情一点都不像面对自己选中的未来丈夫。
“我不想娶你。”年轻狼人说。
“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她问,“还是没有足够的嫁妆”
“你很烦。”他说。
一阵沉默笼罩了下来。
“只要你娶我,我再也不会烦你。”她说。
年轻狼人啧了一声,“就因为我是撒谢尔人你不是真的想要我,不管你想从撒谢尔得到什么,你可以自己去寻找,不必来糟蹋我。”
“你干嘛老这样嫌弃我”她有点恼怒地看着他,“我喜欢你,这是糟蹋你”
“不是想嫁给一个人就可以叫喜欢,你一点都不明白。”年轻狼人说,“就像就算你长得漂亮,有很多嫁妆,也不是我就要娶你的理由。”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她问。
“什么”
“不管你们做什么事,都是因为你们想要这么做,而不是我们能给你们什么”她问。
年轻的撒谢尔狼人看着她,先是有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只是想说撒谢尔跟坎拉尔两个部落的关系,绕这么大一圈干嘛”
“不是绕圈子,我不懂你们。”她说,“父亲说,你们是为了让我们替你们对抗拉塞尔达,我不相信。只是为了这个,你们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他皱着眉看她,所幸的是,他没说“你一个女人想知道这些干嘛”,他说的是“你真的想知道”
她点了点头。
“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是为了我们。”年轻的狼人们说,他抬起大拇指,指向自己,“为了我们。”
另一个部落求饶的速度快得惊人,胆敢坏人大事的那个部落破灭的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到那边,只是看到集结在一块的勇士们,他们就丧失了所有抵抗的勇气。实际上,纳纹族长后来得到的真相,是这个部落其实不想和任何人对着干,两个从战争中生还的懦夫将恐惧传播到他们的族人心中,随后撒谢尔和人类的种种作为更是加重了恐惧的威能,他们也许敢在坎拉尔窥视一下传说之地的来人和他们创造的事物,但要直面,甚至和对方交易,那简直能吓破他们的胆子。不必坎拉尔或者其他人特意恐吓,他们愿意在任何盟约上印模歃血,只要在这之后人们遗忘他们,天大的好处都不能动摇他们对自身弱小的自知之明。
纳纹族长处置了那名怀着别样用心扭曲了消息的信使,略略感到有些乏味。然后灰狼主动找上了他。
“部落的决心令人敬佩,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了。”灰狼说。
“好。”纳纹族长说。
灰狼离开前,纳纹族长问了一个问题,“伯斯寒夜现在在做什么”
代替白狼,和工匠们一齐来到坎拉尔的是这名狼人,纳纹族长并不意外,但留在这里,并且主导纳纹族长生命记忆中最大的,部落与部落间牵扯人力物力都难以计数的交易的的人居然是他,而不是那名斯卡梦魇的继承人,就令人感到有些迷惑了。纳纹族长不怀疑这头灰狼的能力,甚至认为他在这里比那头白狼对他更为有利,至少纳纹族长不必为自己的部落塞着一个白色的小斯卡梦魇而日夜难安。魔狼和一头在他处会被孤立甚至抛弃的白狼当然不同,但这两名狼人现在和将来跟撒谢尔的关系是一样的,何况后者如此年轻而有能力,有非常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