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微微一笑。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这个佝偻的老头,是啊,他已经老了。
温羡清语气温和“闭嘴。”
温行致的吼叫哽了一下,随即变本加厉,他恼羞成怒“你现在不听爸爸的话了是吗我的乖儿子呢是不是爸爸太多年没管教你,你就开始不听话了”
温羡清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小杂种以前不还是得乖乖站在角落里任他打。温行致脸色阴沉地想着。
温羡清握紧手里的刀,他迈了几步,走到温行致的面前。
温行致只感觉到脖子一凉,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温行致颤巍巍地朝那把刀上看了一眼,像只漏气瘪掉的气球,没了声响。
温羡清声音带笑,却又仿佛透着刺骨的冷意“我说了,闭嘴。”
温行致抬头,他像是第一天认清了温羡清。
这人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幼小得无力反抗的男孩,而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
温行致抖着嘴唇“这是这是犯法”
温羡清“犯法”他笑出声来,抬脚踹翻了温行致“那我们走法律程序。”
“只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来重温一下父子情。”温羡清蹲下身,捏着拳头揍人,只往不留痕迹的地方招呼。
巷子里响起哀嚎声,然后哀嚎声慢慢微弱下去。温行致躺在地上,在雨水的洗刷里没力气叫唤,只顾着疼了。他睁着眼睛,冰冷的雨水滴在他眼睛里,引得他又是一阵痛苦的呻吟。
虞鱼报了警,警方很快赶到,把温行致带走。
警车离开,温羡清望着摊开的掌心。
其实他想过更可怕的事情,只要他在手上划一刀,那些血流出来,温行致沾上了可能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血液会腐蚀他的皮肉,吞掉他的骨头,让这个人从此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温羡清甚至有些恶意地想,他本身就是从仇恨里转生出的怪物,血都是腥臭又危险的。
怪物杀人会犯法吗
“温哥。”虞鱼的声音穿破雨雾,清晰地传到温羡清的耳边,“你有受伤吗”
温羡清从魔怔里清醒过来,他低头和虞鱼对视“没有。”
虞鱼浑身的,他是跑过来的,所以身上的衣服基本被雨全都打湿了,薄薄地贴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蔫哒哒地垂落下来,贴着脑袋。脸像是被水浸透了,冻得发白,鼻尖却透着点淡淡的红。
像只猝不及防淋了场暴雨的小猫崽,棉花糖似的茸毛都湿漉漉地贴在身躯上。
温羡清突然想起了十年前,鱼鱼也是像今天这样,精准无误地找到了他,给他包扎伤口,带他从家里逃出来。他后来才能抓住机会,把温行致送进监狱。
他惶恐又无助的时候,是鱼鱼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带着薄荷香的拥抱。
温羡清喉结耸动,他朝虞鱼伸出手,话语温柔缱绻得像恋人间的告白“可以再抱一下吗”
虞鱼歪头,乖顺地张开手臂“可以呀。”
温羡清把脸埋在虞鱼的肩窝,缓了缓,声音沉闷“我的妈妈,是被他逼得自杀的。”
她死的时候,血把一整个浴池都染红了。她跟他说“对不起,妈妈没法保护你”,可这明明不是她的错。
温羡清之后有时候会想,如果他能更早一点恨上温行致,更早一点发生转化,更早一点接触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又或者,温羡清喃喃道“如果我能拼了命地去护住她就好了。”
那样他说不定能够因为怪物的血脉而活下来,而母亲也会平安无事。即使他没能活下来,那也足够了。
温羡清很难过,虞鱼能感觉到,他舔了舔冰凉凉的嘴唇,慢吞吞地说“那样一点也不好。”
“你的妈妈一定也期待着你能活下来。”虞鱼认认真真地说。
温羡清从虞鱼的肩上抬起头,他盯着虞鱼柔软干净的面容,缓缓地重复道“也”
虞鱼也看着温羡清,他咬字清晰地告诉温羡清“嗯,我很庆幸你活下来了。”
“我很高兴能够在现在遇到温羡清,一个出色的、会发光的温羡清。“
温羡清张了张嘴,像是想说点什么,但却没能发出声音。
温羡清只好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珍惜又克制地圈着怀里的人,如同守护着无价的贵重珍宝。
他是在无边黑夜里出现的第一道光,像是自己在翻找了许久的潘多拉魔盒后,终于在盒子底部找到的希望。
虞鱼被抱着,明显感觉到温羡清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小声说“你在发抖。”
温羡清低声应道“嗯,冻的。”
虞鱼回抱温羡清,他仰起脸,与温羡清四目相对,靠得很近“我抱住你了,这样就不会冷了叭。”
温羡清微微一愣,他嗅着鼻间的薄荷香,温柔地回答“嗯,不冷。”
宿沉好不容易把那些紧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