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忙的脚打转,晚间来的时候,也是眉头紧锁,一直在考虑到底怎么处理雪灾的问题。
他是有处理经验的,但想要比以前处理的好,他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
苏云溪听着他说,半晌才蹙眉道“无人清雪”
这个时候,没有机械运转,全靠人力的话,确实比较艰难。
她视线转向一旁的青怜,想着她父亲是参领,又联合现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勾了勾康熙的手指,她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叫八旗去弄呀。”她道。
这话说的含糊,但康熙瞬间明白,他拧了拧眉头,八旗事关重大,怎么能扫雪呢。
可这活,除了八旗,谁也接不下。
“朕知道了。”他随口应了一句,然而这话在脑海中扎根,便怎么也扔不掉了。
灾情不等人,康熙又坐了一会儿,彻底的坐不住了,起身来到她跟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便直接走了。
苏云溪瞧着他匆匆来又匆匆去,瞟了一眼,不感兴趣的又收回视线。
现下上书房已经停了,她许久不曾去过。
她出师了,其他人还没有。
想了想有点无聊,有几日没去过慈宁宫,便想着去慰问一下。
等她到的时候,太皇太后正歪在软榻上看书,见她来了,这才将书放下,懒洋洋道“时下天不好,你可莫要乱走,省的感染风寒。”
毕竟这天冷的时候,容易生病,又不容易好。
该仔细些。
苏云溪含笑坐在她边上,柔声道“老祖宗慈悲,臣妾无碍。”
说着接过奉上的热茶,接在手里暖着,也不喝,一边打量着周围陈设,半晌才缓缓问“您怎的把金器银器都给撤了。”
这室内暖和的紧,但是空荡荡的,都是些简单玩意儿。
猛然一瞧,不像是这天下最尊贵女人住的房子,倒有些佛寺的味道在。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这人老了,什么金器银器,也就那么回事了,还不如返璞归真,瞧着自在些。
过了七十之后,她这心里就明白了。
人活一辈子,她哭过笑过,赢过输过,多少痛不欲生,如今竟也记不起详情了。
可见事缓则圆,不管什么样的事,只要过的时间久,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她侧眸看向一旁的崇嫔,若是早些年出现她跟前,想必跟孝献皇后一样,已经被她给弄没了。
只是如今年岁大了,倒明白很多事。
在年岁正好的时候,做一些事,反倒比压抑着要好的很多。
人生的一些感悟,总是要等没有任何决策权的时候,才会去知道。
苏云溪捧着茶水,转而说起旁的来,跟她说孩子现在会要抱抱了之类,等天晴了就抱过来给她看。
等说了许多,就听太皇太后冷不丁开口“你对封后怎么看”
这事,完全没有妃嫔插嘴的余地。
苏云溪闻言微怔,有些意外“万岁爷选谁,便是谁。”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当皇后有什么用,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就算当不得皇后,还有圣母皇太后呢。
能安生活着,比什么都强,以康熙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她是一点都不敢赌。
听她这么说,太皇太后抿了抿嘴,轻声道“你倒是豁达。”
她确实豁达,能够说出这句话,已经跟旁人不一样了。
她闭上眼睛,不再多说什么。
苏云溪瞧她露出疲态,便知机的告退,等一出慈宁宫的门,到了翊坤宫的地界上,金钏这才压低声音问“老祖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她含笑摇头,就算太皇太后有想法,最后还是得看康熙的。
老祖宗是真的老了,对康熙决策的影响力太过低下。
康熙这人,也有意思的紧,说出来以孝治国,老祖宗说出来的话,无有不允的,整日里晨昏定省,比寻常人家的儿孙还孝顺些。
但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一些小事,但凡涉及到政事,他就跟聋了瞎了一样,完全看不到慈宁宫的需求。
老祖宗在看下一任皇后,不是说要把持皇后之位做点什么,而是想跟科尔沁拉一个盟友。
打从顺治帝起,这后宫里头的蒙妃就少,到了康熙这里,也不过一个慧妃罢了,还是早早就没了之后,追封出来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年迈,这原先给她面子的,如今也不大给了。
所以说,太皇太后看似尊贵无双,但是在这后宫里头,已经跟没有爪牙的老虎一样,一点都不值得严防死守。
但是她历经三朝,心机人脉都是极深的,又不得不防。
苏云溪一直交好忍着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