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过来瞧瞧。”
但是瞧见康熙这般急吼吼的跑过来,鼻尖上沁出细汗来,甚至就连衣衫也有些散乱,她觉得,自己那些难受,尽数都消失殆尽。
“也就那会儿有些难受,这会儿瞧着您,便觉得好多了。”苏云溪低声道。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里又松了口气,不是真的病了就成。
御医原也以为,崇嫔不过是撒娇罢了,但是当仔细的把脉之后,不禁皱着眉头,换罢左手换右手,那眉毛皱的都没停过。
康熙原本神色缓过来了,等看到御医这样之后,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苏云溪倒是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表情。
她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并不一定是她突然的感觉,而说不定是一种历史积压,想想也是,打从康熙走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要她直面。
而孕期的时候,原本就容易抑郁,这在宫里头这种环境,又在激素的影响下,一不小心抑郁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苏云溪垂眸看向御医,浅声道“可诊出什么来”
御医猜度着她的神色,有些拿不准,这到底是让说还是不让说,但他犹豫这一瞬,康熙眯了眯眼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说。”他抬了抬下颌。
御医登时收回视线,认真道“其实娘娘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就是妇人产后郁结于心罢了,吃几剂疏肝健脾的药,便什么都好了。”
“就这么简单”康熙皱眉问。
御医点点头,在他手里,只要不是要命的病,都简单的紧。
苏云溪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浅声道“那便写方子吧。”想想苦药汁子的味,她又有些犹豫的问“不吃药成吗”
在御医面前说不吃药,就跟闹着玩似得。
御医一脸谦卑,说出口的话,却格外的斩钉截铁“不成。”
苏云溪还想再开口,就听康熙道“良药苦口,可不能再说了,心里头不得劲,就好生的吃点药,朕有空了,多来陪陪你。”
他一说出口,御医便下笔如有神,刷刷刷的写起单子来。
看着那长长一串的方子 ,苏云溪鼓着脸颊嘟囔“早知道不说了,任她难过去,说不得过几日就好了呢。”
然而御医不光听不得不爱吃药的话,也不爱听抗一抗就过去的话。
“您好生的按着方子吃,奴才已经将酸苦的药换了味平的,这有不舒坦的地方就及时抓药,不要忍,忍多了就成大病了。”
“小病号治,大病难医啊。”
御医年岁大了,说起话来,难免有些絮叨。
苏云溪虚心听着,没说话,一旁的康熙倒是觉得听着不舒坦,冷声道“朕的崇嫔”
他刚开个头,她就猜到他什么意思,拽了拽他袖子,没叫他接着说下去。
心中却觉得暖暖的,在她觉得孤寂难受的时候,康熙站在她面前,为她说话,这种感觉就特别好。
在御医退下的时候,苏云溪便踮起脚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道“臣妾好喜欢你。”
人活着,总是要有梦想的,她现在觉得,把康熙扒拉到自己怀里,好似也不错。
深宫漫漫,这时光总要有人陪她一起度过才是。
康熙抿了抿嘴,她许久不曾有这么主动的亲过他,一时不禁有些激动。
俯身在她脸颊上也跟着亲了一口,低声问“怎的了”
苏云溪顺势往他怀里一窝,原本想要再接着表白一番,想了想,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窝在他怀里,静静的抱着。
温暖的怀抱,对方身上那清冽的气息,都好似能将人包围。
苏云溪的双臂箍的紧了些,突然就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的惹人了,就连她一个有宠的人,都觉得深夜难熬。
那些只能拥抱自己,和那些阴谋诡计的人,又该如何。
康熙只当她今儿心情不好,所以格外粘人了些,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这种全然的依赖,也让他心中那一处空缺跟着填补了起来。
她是个活泼灵动的性子,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说。
然而今儿最适合说话的一日,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康熙就知道,她是真的难受了。
翊坤宫里头飘来药汁子的味,这宫里头的高位妃嫔,手上都有渠道,当知道她是郁结于心的时候,不禁感叹。
“这是好日子过多了,所以有些难受不成”
“亦或者是,故意博宠呢”
“谁敢在她面前多说上一句半句的,谁见了不是笑眯眯的哄着她。”
“就这都郁结于心,那本宫这数着蜡烛到天明,岂不是早已郁结死了。”
“还有龙凤胎呢,两个孩子在手,哪里值得郁结”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林林总总汇集起来,就是个不信,觉得她这是闹呢,不定存着什么坏心思。
先前德妃娘娘那小公主的事,最后不了了之